柒人谷和宫炎城之间,虽不算十分要好,但也偶尔走动,在树林中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
离得越近,心中越发不安,体内有什么在和外界相互招应。
悯溪只道是因为她正在前往柒人谷。
那个地方啊,她看过笔墨里的它,看过金子堆成的它。
它永远和那个回不来的人连在一起了。
从上方俯瞰。谷边依然是寸草不生,谷底依然是木屋莲池,却比记忆里要多一些树木。
悯溪搀过卫:“小心啊,这路很难走的。”
“看着我的样子,脚尖先落地……”
卫拢住悯溪后脑,一把把悯溪按在怀里,一手在空中握成拳,然后把手送到嘴边,张嘴吞下去。
卫手上有血。
悯溪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见那是什么。
这个动作,是卫对待神光做的。
可这神光为什么看不见呢?
“哈哈哈哈哈!”有笑声从山谷入口处传出来,“果然是盛放神力
的器皿,竟能看出我们的神力,可你为什么要跟一个妖精混在一起!”
是柒人谷的神力。无形无声。
悯溪变成狐狸,钻进卫的衣服里,免得碍手碍脚,还要卫分出心力照顾自己。
神光从四面八方而来,主要目标就是悯溪。
卫抓握已经来不及,直接用手挡在悯溪前,顷刻血肉模糊。
悯溪隔着衣服感到脸上一阵湿润:“卫……”
卫眼观六路,声音沉稳:“我不走。”
卫一手挡着悯溪,一手袖中生出长长丝线,注力于线,将其往谷顶上扫过去。
卫带着丝线转了一圈,所到之处,切木断林,倘若有人躲在里面,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有用神力的机会了。
可是,倒的只有树,没有人。
他们!怕不是在土里挖的坑!
卫冷下眉目。
此刻二人在难走的坡道上,身边一点遮挡物都没有,大咧咧呈现在敌人面前。
刚刚挥线之时,卫身上已经多了几道口子。
“还来得及往谷底的林子跑……“悯溪话没说完,只觉得天旋地转,幸好卫死死护着她,她才没被摔出衣服。
卫单膝跪在地上,膝盖窝处新添一道深深的伤口。
卫收了线,举起双手:“我投降!我投降!你们下来,我把她交给你们!”
悯溪觉得身上异样,低头一看,警铃大作。
“我和她非亲非故,干嘛要趟这趟混水!想来也是祭司大人通知你们的,你们不信我,就是不信祭司大人!”
这是卫话最多的第二次。
就在卫喋喋不休的攻势下,终于把人都吸引出来时,卫从衣服里一把掏出悯溪,往谷底树林方向掷去。
人们要动,卫强撑着站起来,伤口的血流了一地,她反手几根线出去,引开那些人的视线。
“去找她吧!别管我了!”
悯溪被厚厚的丝线捆成只粽子,从树木的缝隙划过,吧唧掉在地上。
悯溪张牙舞爪,伸腿瞪眼,好不容易才摆脱丝线控制。
听见搜林的声音,悯溪叼着线躲进草丛里。
一个人高马大,拖着卫:“说!你到底把她丢到树林哪里了?”
“我说我把她扔去你们屋子那里了,你偏不信!”
那人啐一口,反手给了卫一巴掌,卫借力滚到一边。
二人隔着草丛对视。
卫从腰间解下装了馒头的小袋子,丢在地上,然后又被那人拖走了。
她的血拖了一地。
悯溪啃着馒头,靠着露水吊着,等了三日。
三日间,前来搜寻的人越来越少。柒人谷的树林就巴掌大的地方,时间拖得越久,悯溪越有可能逃到别的地方。所以,他们的重点开始放在别的地方。
包括卫,所有人都以为她逃走了。
啃完最后一口馒头,悯溪舔舔手,变回了人。
月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草地上斑斑点点。
美人长发及腰,褪去身上最后一件衣物。
向来蛊惑人们的只是她的眼睛。其实,她的身体比眼睛有更大的蛊惑力。
每多露出一寸肌肤,就会多加一级胜算。
在月光和阴影的交界处,她勾唇一笑。
尾巴生长出来,摇摆着。
她轻巧攀上屋顶,躲在黑暗中,看最后一盏灯也灭了。
再等一会。
等到他们入睡了,再把他们吵醒,引出门。说到底,柒人谷的人并没有经过军队那种专门训练,刚睡醒应当是他们最不清醒的时候,这样悯溪受到攻击的可能性要小很多。
风吹过。悯溪立起身,堪堪环住身体的尾巴放松开,露出堪称完美无瑕的胴体。
卫会彻底知道她是什么人。她不是个好人。她不要脸。她其实一无所有,只能靠出卖自己。她不配做信仰。
夜空中一声嘶哑的狐狸叫声。
大家手忙脚乱爬起来。
刚出门,他们就看到了悯溪。她高高站在最中间的房顶,沐浴在月光中,不着寸缕。
她若无其事的理着自己的头发。连勾起的指尖都散发着让人战栗的魅惑。
谷中唯一的盲人拄着拐杖不明所以:“你们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妖女又回来了?杀了她!快!”
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保持着抬头的动作。
悯溪扭扭腰肢,轻抚胸口:“我好怕啊。”
剩余人把盲眼人围起来,他若敢轻举妄动,下一刻就会被千刀万剐。
“你们很乖哦。”
他们听了悯溪的夸奖,脸上露出奇异的微笑。
悯溪交叉双腿:“那谁……能帮我把我的同伴背出来呢?”
果然,卫一直醒着,她看了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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