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咕哝着弯下身把凯瑟琳抱出来,然后放下她。凯瑟琳脚一软,向前倒在他身上。
“你看你做的好事,这可怜的女人脚上没知觉了。”玛露莎马上放下盖子当椅子。“快把她放下来,然后帮她解开绳子。”
凯瑟琳不仅仅脚麻木,整条腿都无感觉。她被放在箱子上时,两个膝盖相撞也不疼,她察觉到了。她的手也麻木了,她想象得出四肢恢复知觉后会有多么不舒服。
伏来德米解开她手上的绳子,玛露莎殷懃地按摩她的脚。那时她没来得及穿上鞋子,也没时间梳理头发,蓬松地披落在背上、肩上。最尴尬的就是她的衣服,只扣了几粒纽扣,镶花边的紧身胸衣从黑衣服里露出来。她看到门口挤了这么多人都好奇地盯着她看,脸马上红了,她从未这样衣冠不整,现在这些人却看到了。
他们是谁?她是谁?她感到自己在摇晃,一切都明白了。她在箱子里已经感觉到了,但她希望自己错了,她听到门外有人讲俄语,她现在在一艘俄国船上。
她挥挥手,又小心地活动一下肩和手肘。伏来德米在她后面想解开塞住口的东西,但犹豫了。他知道她不会沉默地接受这次侮辱。她的嘴巴太厉害,她还没骂够,伏来德米就觉得耳朵快要起泡了。但她的手不能解开堵塞物。
凯瑟琳的嘴干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好不容易挤出一个“水”字。玛露莎离开去取水,伏来德米过来帮她按摩。她本想狠狠踹地一脚,可是现在腿一点不能动。
“对不起,”伏来德米没有看他,他的声音干瘪得好象这几个字是硬挤出来。“我应该在箱子上打几个洞,只是没想到。”
凯瑟琳不相信,他起先把她放在箱子里的意图是什么?
“那不是你唯一的错,你、你——”
她不说了。她的嘴唇裂开,舌头肿胀,再要说话太痛了。腿上慢慢有了感觉,但酸痛也一点点增加。她只能咬牙,坚持不叫出来。
水来了,玛露莎端着杯子送到她口边。她什么都不想,贪婪地喝着,至少身体的一部份得到了满足。但其余的部份都在痛苦地喊叫,腿上、手上仿佛有千针在刺。她忍不住叫了起来。
“用力跺脚,那样会好一点。”
一个年长的妇人和蔼地说,但凯瑟琳太疼了,听不到别人的同情。
伏来德米飞快地搓着凯瑟琳的脚踝和脚,玛露莎搓着她的手,她笑了,“至少她的精神没有在箱子里窒息。”
凯瑟琳听到他们用俄语相互交谈,更为生气了。“我懂五种语言。你们的语言不属其中之一。你们不用法语交谈我也会告诉你们为什么女王的海军会一路追踪这艘船。”
“胡说八道。”伏来德米嘲笑说。“接下去你会告诉我们你在英国女王前说得上话。”
“不仅仅是,我还拥有她的友谊。我曾在王室作了她一年的待女。即使不是那样,斯特福特伯爵的威望也够了。”
“你的主人?”
“别和她开玩笑了,玛露莎,”伏来德米警告说:“一个英国伯爵才不会去关心一个仆人的下落。她不像我们,她不属于她的主人。”
凯瑟琳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的轻蔑口气,似乎他以自己被人拥有而自豪。他对她的话一点也不相信,她只有说真话了。
“你首先而且又是最令人悲哀的错误是以为我是个佣人。我当时没有纠正你,是因为我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你这次做得太过份了。伯爵是我的父亲,不是我的主人。我是凯瑟琳?圣约翰,凯瑟琳?圣约翰女士。”
夫妻俩相对而视。凯瑟琳没有注意玛露莎的神情,好象在对丈夫说:“看见了没有?现在你该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傲慢了吧。”但伏来德米似乎根本不为这一消息所心动。
“不管你是谁,你把气出在我身上是毫无意义的。”他极其平静地告诉凯瑟琳。“我这次并不是自行其是,我只是听从命令,特殊的命令。没有考虑到让箱子通风是我的错,但你也没有受到伤害。或许我应该早点放你出来。”
“或许?”凯瑟琳真想拿出东西打他的头。
她还想大发脾气,但腿上的疼痛再一次袭来,使她的思想涣散,不断呻吟。她从玛露莎那里抽出手,用手指狠狠地戳在大腿上,但是没用。
五分钟内,马克西姆站在门口,好奇地听着三个人的谈话,终于他记起了自己的任务,“她就是那个英国女人,王子想马上见她。”
伏来德米向后一看,不由地惊慌起来。“她没什么——”
“他说现在,伏来德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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