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魏砚送了徐棋离去,转而又回到了元逸身边站着。
元逸放下手中的折子,看着殿门外道:“太后那里可差人去禀告了。”
“已经去了,太后娘娘肯定会十分高兴的,这次可是萧昭仪有了身孕,要知道太后可是最器重萧太傅了。”魏砚道。
元逸脸色一沉,“你这差事当得越来越好了,主子的心事你倒是摸得透彻的很呢!”
魏砚听了,立马恨不得自己咬了自己舌头,几日未见皇上如此阴沉的性子,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死有何难,朕只怕你是越来越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
魏砚忙不迭抽打起自己的嘴巴来,“奴才多嘴,奴才多嘴,不该乱说话!”
“滚出去!”元逸怒道。
魏砚不敢有迟疑,连滚带爬的溜了出去。
元逸平下心气来,突然拿了桌角一本厚厚的国策出来,细心的翻开书页。书本中间正夹着一小束梅花,只是早已经干瘪枯黄,唯有一丝丝清香与书页的独特混合起来,闻着沁人心脾。
想起了那日初见,他轻轻的抚摸着花瓣,似乎生怕一用力便会破坏了这脆弱的花朵。
“岚儿,朕真的很高兴,真的……”
只是……
也许该去见见那个人了。
元逸狠狠合上国策,又把它放回了一边,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了殿外。
一路辗转,他不许任何人跟随,自己孤身一人来到宫禁身处,一如他小时候找不到母妃一般。
那时的母妃,现在的母后,身为贵妃却架空了皇后的权力,只差皇后之名而已就连凤印也归她掌管。整个六宫事宜繁多,哪里还管得了自己的儿子。
也是这样长满满天星的幽禁小路,曲折回廊,他曾在这里迷失过一次又一次,只是如今却能无比熟悉的踏足,再也不怕被人发现,就算那么爱阻止他的母后也不行了,也许这就是天子的好处。
宫禁深处,渐渐没有人了,连粗使的宫人都见不到一个了,他知道这是母后特地安排的。
终于来到一扇房门前,他鼓起了勇气,轻轻扣响了门,心里却在想她应该是在的吧。
可是许久没有回应。
罢了,他干脆坐在地上等等,反正这里不会有外人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十五年前。
“三皇子,三皇子,您跑慢一点,慢一点!”北苑外,年老的嬷嬷在后面追着。
七岁的元逸不管不顾的一直跑着,也不理会后面的叫喊。
他是要找他的母妃,他已经一个月未看见母妃了,想念极了。
听说母妃来了北苑,他也顾不得关于北苑阴森恐怖的传言,只一心想着朝母妃的地方去。渐渐的,他也没有发现身后的嬷嬷早已没有跟上来了,那样也好,他想。
越朝里面走,越发的一个人也看不见,寒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是女人的哭声!
他警惕的望向四周,是谁?是谁敢在这里吓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三皇子!他一定要把她揪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朝哭声的发源地走去,越近越没有底气,以前听说的妖魔鬼怪的传说,此刻全都浮现在了面前。
近了,近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小身影在墙角蹲着,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荷包,哭得无比伤心。元逸松了口气,原来是人,不是鬼。
他走近了些问道:“你是谁?”
那身影似乎没有料到会突然出现一个人,极为颤抖的抖了抖,收紧了荷包,起身就准备跑。
“站住,你再跑我就跑人来抓你!”元逸喝道。
那身影终于站住了,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他。
元逸有了一种瞬间的惊艳,那个身影竟然是一个女孩子,只是瘦骨嶙峋,头发梳着宫女的发髻,身上穿着破旧的暗粉色宫女的衣服。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无比清澈,让人眼前一亮,也许是挂满泪珠的原因吧。
“告诉我你的名字!”元逸道。
那声音犹豫了瞬,细微的声音道:“小香……”
元逸有瞬间的失望,怎么那样清澈不凡的眼眸,会有这么平凡的名字。“你在这里做什么?”
“哭。”
简单一个字让元逸哭笑不得,“我知道,我是问你你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进宫,又为什么在冷宫里?”
“我爹爹被土匪杀了,我和母亲失散了,被一个男人卖进了宫里。”小香停了停,见面前的人眼神似乎有所触动,没那么强势了,又道:“我本来就是在这里打扫的宫女,当然在这里。”
元逸对她颇有同情,“那你为什么要哭?”
“因为听说对我好的人就要死了,所以哭。”
元逸来了兴趣,“那你告诉我谁是对你好的人,我也许能救她。”
“良妃娘娘。”
元逸低头想想,似乎真的有这么以为父皇的妃子,而且好像是在北苑,于是道:“你带我去找她,我认识很多人的,一定能保护她。”
女孩点点头,转身走在了他前面。
元逸十分不习惯,历来他都是大摇大摆的走在别人面前的,于是加快了脚步,和她并肩而行。女孩转过头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又转了过去。
一路到同安殿外,女孩指着殿门里说:“就在那里面,不过我听说来了一个地位很高的娘娘,你认不认识她?”
元逸想了想,宫里除了皇后就是自己的母妃地位最高了,难道是母妃?他欣喜的加快了脚步,跑到殿门前趴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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