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直没有从成千上万的将士中发现这三个乞丐，即使发现了，他也不会太在意的。
白眼、豁齿和红斑就这样赖皮赖脸、有说有笑地跟随着茫军，就像三只牛虻跟着一头牛。
他们好像很喜欢沙漠，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说笑着。一个人跌倒了，就会朝另两个人伸出手去，希望他们过来拉他一把。另两个一边笑一边骂地过来，将那一个跌倒的拉了起来。
有个士兵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也要穿越大沙漠？”
白眼说：“过了沙漠，就是绿洲，那边人家富裕，可以讨到好吃的。”
红斑说：“我们也就是仗着你们才敢走这沙漠的。”
豁齿说：“跟了你们，我们就不会被饿死在沙漠里。”
士兵说：“说不定我们也会饿死在这片沙漠里呢。”
白眼说：“与大军饿死在一起，是我们三个的荣幸。”
红斑说：“这是什么军队？仁义之师啊！”
豁齿说：“问问天下的乞丐，有哪一个可蹭得大军的饭啊！我们三个就是死了，也值得！”
三个人满脸的满足与幸福。
天黑了一阵，月亮从东边的沙丘背后升了起来，天又再度变得明亮，但却是不同的明亮。远处的沙丘是黑色的，近处的沙丘却是青铜色的和黄铜色的。天空有云彩飞过时，沙漠便开始变幻，一会儿这儿亮了起来，那儿暗淡了下去；一会儿这儿暗淡了下去，那儿却又亮了起来。远处的沙梁朦朦胧胧的，但那飘忽的线条，却又如同鱼脊一般分明存在着。
茫军终于停止行军，开始了沙漠上的第一回野炊与露宿。
白眼、红斑和豁齿完全消失在了茫军的人群里。
这天，有个士兵发现白眼肩头上的那只乌鸦不见了，就问白眼：“你的那只乌鸦呢？”
白眼答道：“狗东西，看到一个过路的鸦群，禁不住那些乌鸦的鼓噪，竟然跟着鸦群飞了。”
红斑笑道：“它是被一只母乌鸦勾引走的。”
听到这话的人都笑，随即，白眼也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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