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生从衣服里取出刚才在山下见过的那封密函，恭敬地用双手呈给老污婆。
“此乃掌门写给前辈的信，请前辈先过目。”
“哎哟，那老头又写信了。”
老污婆为难地接过信，拆开来细看。
兔兔没点规矩地蹲到老污婆身后，光明正大地凑近偷看书信的内容。尽管老污婆没阻止，但兔兔根本没认得几个字，只是傻傻地念着：“贵......老......久......手......家......”
完全听不出来讲的是什么，到最后兔兔干脆放弃了，满心不悦地站到我边。
趁老污婆在读信时，我低着头小声地说：“叫你多学点字啦。”
她抬起头不服气地反驳我：“我想学啊，二师兄你又老是不教我！”
“想学个屁，每次教你你都打嗜睡，换大师兄教你吧，他肯定很乐意。”
“唔！不要大师兄教，他无聊死了！”
她往殿外一指，我回头一看，大师兄捂住心胸躲到门外，被狠狠伤了心。
兔兔对此毫无自觉，又气呼呼地冲我说：“而且看不懂又不单单是我的问题，信上面的字丑死，根本没几个像字的，比我的字还难看！”
我鄙夷地嘲讽她：“瞎扯！人家是一个大门派的掌门，几百岁数的老伯伯了，写的字怎么可能会难看？”
“真的！”
兔兔憋着一脸委屈，我不屑冷笑。
一直保持沉默听着我们谈话的徐长生露出尴尬之色，怕是在人家身边讲他掌门字写得丑的坏话不太好，我更是责备地望着兔兔。
老污婆很快就看完了信，随手递给了我们，兔兔马上接过信举到我面前。
“你看你看！是不是很丑！根本就看不懂嘛！”
我瞧向这封信，但见信上面的字体奇形怪状，即使瞪大了眼睛也不知所云何物，刚刚兔兔还念几个字，而我一个都看不懂，反而有些辣眼。若是有艺术感也罢，偏偏看上去毫无美感可言，难怪兔兔会说这些字很丑，确实丑出了境界！
被兔兔愤懑的视线盯着，我吱吱唔唔了半天，随后一本正经地赞叹：“好书法！看看这些字，犹如被狂风吹歪，又像面条那样拉伸，更有些跟被锤子锤砸扁似的，稍带些西大陆的奇幻元素，又保留了仙家出尘脱凡的洒脱......人家掌门用狂草体写的，你个二货哪懂欣赏。”
“狂草哪是这样的？！他都在信上面画小人了！”
“小人？”
我再往信上内容仔细一看，发现最下面画着一个像小孩子画的丑乌龟。
抬头问徐长生：“这信是送来中途被人换过吧？”
徐长生尴尬地回道：“信家师的风格即是如此。”
“难道这是密码信？一般人看不懂，只有写信人和收信人看得懂。”
老污婆伸了个懒腰：“其实为师也看不太懂。”
我将清率仙宗掌门的信搓成一团，随手丢了。
老污婆：“不过这信并非没用，至少能确认送信的人是那糟老头派来的。”
就算这么说，但在信上画乌龟，正常情况哪会有掌门这样做？能写出这么丑的字，还有颜面送来给别人看。虽然未见过他老，但有这样的掌门，清率仙宗这个门派还正常吗？
徐长生：“简而言之，事情进展还算顺利。掌门说服了诸位长老和门中主事，又力拒其他大派的反对。如今事情大都准备妥当，狐仙前辈随时可以入驻。”
入驻？
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词。
老污婆欣慰地说：“看来你家赵老头还算上心。”
徐长生发自内心地称赞他家掌门：“毕竟此事影响重大，开修真界之先河，违常理逆俗见。门中长老虽然大都不反对不赞同，但自然也有异议的声音。即便长老们都同意了，外面其他的门派也不断声讨。掌门顶着正道之骂名，以一已之力促此事，可谓费尽心神。”
老污婆：“虽然老身对贵派掌门甚是厌恶，但他与老身有相同的理念，那我自当鼎力相助。”
徐长生深深地向老污婆叩谢。
“晚辈先替家师感谢前辈。”
“啊，不必如此。”
我和兔兔干站在一旁听着，虽然到现在都不懂他们讲的具体是何事，但感觉好像是清率仙宗的掌门要搞大事情，拉老污婆入伙的样子。这样的大事情，跟我们这间小小的灵虚道观有什么关系吗？
在我感到一片迷茫的时候，老污婆慢慢站了起来，而徐长生也慌忙跟着站了起来。
老污婆：“既然你们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如商量好的计划进行吧。再过几天，等我们跟山中的妖怪说一声，不管它们愿不愿意，时日一到鲲山都将搬到清率仙宗。”
搬到清率仙宗？
徐长生放心下来，向老污婆拱手：“一切听狐仙前辈的，搬迁之事劳烦鲲山诸位了。”
老污婆慈详地浅笑道：“你们清率仙宗付出的远比我们鲲山付出的多得多，一个不慎就会掉出正道支柱的位置，搬家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我愣了半天，看着老污婆露出笑脸，不禁更加茫然。
“等等。”
我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见她疑惑地望过来，反倒让我对自己的耳朵产生了怀疑。
“你刚才是说......搬到清率仙宗？”
没听错吧？
“诶？”
老污婆困惑地歪着脑袋，不解地问我：“对啊，为师没跟你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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