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缕清气却是被破坏了。”
听了此话，陈秀才面色当即就是一变。
可能影响到他科举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事情，容不得丝毫疏忽。
“青云贤侄可是知道缘由，还请告知。”
苏青云对于易经研究颇深，曾经还被他老妈戏称，说是靠着易经这一本书的造诣，他已经能够去天桥下摆摊算命了，保证一忽悠一个准，不出一个月，就能混出个活神仙的名号来。这其中虽多是对苏青云的调侃，但其中更多的却是赞誉。
所以，此刻苏青云忽悠起陈秀才这个人来，也是手到擒来。
“陈叔，此番也是缘分，小侄我就多说两句。”
“贤侄，尽管说来。”
“陈叔是哪一年中的秀才？”
“老朽是永和九年中的秀才。”
“那就是了。”
苏青云面上顿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来，在陈秀才紧张的目光之中娓娓道来，“观陈叔的面相，家境殷实，儿孙绕膝，是个有大福气之人。只是，在科举一道上颇有阻力。但晚年却是有福星入驻，否极泰来，清气环绕，在科举一道上有枯木逢春之兆。”
陈秀才听了，连连点头，确实是如此。他从小家境殷实，年少成名，十六岁那年一举中了童生，本以为该一路青云，没想到却是一直籍籍无名。但到了老的时候，却反而中了秀才。
“清气本该越来越盛，即将有郁郁葱茏之像。借着这股清气，陈叔此番乡试，该有所得。只是，不知道因何故，清气产生之根源受损，隐隐有减弱，甚至彻底断绝之迹象。”
苏青云话方落下，陈秀才已然紧张的往他的方向探了探身子。
“望贤侄帮叔我找出根源，及时解决为好。”
“具体是和缘故，如果方便，还是要府中看看，方好寻找线索。”
“贤侄且跟叔来，我领你四处看看。”
关系着自己科举考试的命运大事，哪里敢疏忽，自然是万分上心的。虽然未必是真，但万一是真的呢。而且，观其谈吐，听其言辞，乃是个学识渊博之辈，不是那等坑蒙拐骗之徒。
陈秀才家境在平和县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宅子是里面假山流水，绮翠环绕，古色古香，颇为雅致。
走过长廊，绕过小花园，苏青云耳边一动，转过头去，目光寻过去，视线就落在内宅里一处院落上。
见苏青云停了脚步，陈秀才也跟着停下了，目光循着其视线看过去，道：“那是内宅，我小孙女的院落。”
“陈老爷倒是个疼孙女之人，那院落四周花团锦簇的，可见是用了心的。”
听了这话，陈秀才自然是高兴的，笑道：“我这小孙女，自小就是个聪明伶俐的。三岁就已经能背下三百千了，容貌也是生得玉雪可爱。她还未走来开始，就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而居住的院子，也极适合栽种那些花木，总是茂盛得很。遂，她的院子郁郁葱葱的，花木环绕，香味怡人。”
“小侄已经猜到几分原因了，只是能否让小侄见一见陈叔这个小孙女，方好确定。”
陈秀才心下奇怪，但这个要求对他也无多大的妨害。一来，他的小孙女才六岁，还不到男女大妨的年纪。二来，这在陈宅内，对方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陈秀才只略一沉吟，就应下了。
陈秀才领着苏青云和苏青山两人回了花厅，让管家去传话，让照顾小小姐的婆子将其抱过来。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可怜的小姑娘就被抱了过来，身边簇拥着三个婆子，其中一个就是先前给他们开门的那个婆子。
此番，苏青云倒是知道了她额上为何皆是汗了。皆因为那可怜的小姑娘疼得不断的抽搐挣扎着，周围三个婆子勉强能控制，但一个个面上都见了汗。
陈秀才看了，很是不悦，觉得小孙女在外人面前失了仪态，遂起身，冷声呵斥道：“成何体统！小小痛楚都忍受不了，如何做我陈家的女孩。陈家的女孩，当贞静贤淑，忍耐柔顺。”
小姑娘本就疼得意识模糊了，此刻恍恍惚惚感受到爷爷在呵斥她，顿时难过的苍白的小脸都皱成一团了，着实可怜。
反正，苏青云看得就很是不忍。那还是个小姑娘，才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小的脚上缠着白布，里面更是侵出了血迹。
苏青云眸色涌动，然后认真道：“据小侄观察，陈叔你这个小孙女运道却是极为不凡。她是个有福气之人，最先受到影响的就是她居住的环境。草木葱茏，花团锦簇。而且，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在陈叔的这个小孙女落地的当年，陈叔在科举上就有了进益吧。”
原先没什么关联的事情，如今被苏青云这样一说，竟似真的有了关联。陈秀才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脑袋，“还真是如此，老夫枯木逢春，却原来是沾了小孙女的福气了。”
“而近来，陈叔以及陈宅所沾染的清气有所减少，该是那清气的源头受到了损害。原先小侄还不确定，如今观察了令孙女的面向，已经能够确定了。概因小孙女的脚受伤了。据我所观，令孙女的脚乃其根本，若是不由其自有生长，就相当于是断了植物的根，这股情气怕是再难续。”
“这、这……”
陈秀才一连说了两个这字，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孙女，有些不确定。但是最后科举还是占了上风，孙女罢了，他还会有很多孙女。给孙女裹脚，也只是希望将来其能够嫁个好人家。但只要自己在科举上一帆风顺，陈家女孩的亲事只会比现在裹脚更好。
这般想好，陈秀才就看向婆子怀里的小孙女陈妍，道：“妍妍不裹脚了。找个大夫来看看，务必让妍妍的脚早日恢复。”
“是。”
婆子们不明所以，呐呐的应了。
而才六岁的陈妍，此时却是努力的睁眼看向苏青云。她都听到了，是因为那个大哥哥说了什么，所以素来顽固的爷爷发话让她不用继续裹脚了，还找大夫来看。
泪光之中，陈妍看到了那个解救她的恩人。一身白衣洁净，清隽的眉眼，好看得像是画中走出来一般。
大哥哥，陈妍心里念着这三个字，然后就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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