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何志斌深夜才被老万架回来,酩酊大醉。
老万把他抬到房间床上,脱掉他的外套和鞋。钟亭站在墙边,身上套着件居家的宽松毛衣,单手抱臂。怕她生气,老万帮何志斌打着掩护:“都是被硬灌的,他也不想,夜里要辛苦你了,多照看着点。”
从她住过来,已经连续三天这样。心里有火,当着老万的面也不好说什么,钟亭说,“没事,你回去的路上也慢点。”
走到玄关老万摆手,深夜里声音压得低,“行行行,快别送了,你们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片刻功夫,空气里已经尽是臭烘烘的酒气。平日里的潇洒人瘫在床上,烂醉如泥。思索片刻,钟亭拿着水进来。
拍拍何志斌的脸,她的手心沾上一层黏腻的酒后汗。
“起来,喝点水。”
何志斌闭着眼一动不动,头发一片汗湿,每一下呼吸都很深,带着胸口起伏。钟亭又拍两下他的脸。
温温痒痒的,嫌烦,也嫌光线亮,何志斌抓住她手,喃喃,“把灯关了……”
他手心滚烫,力道在酒后有点麻木,把她手捏地变了形。
她探身越过他,用床头开关熄了顶上的大灯,打开壁灯。房间里的光线瞬间变得柔和舒适。
静了会儿,何志斌迷迷糊糊地,感觉旁边一直有股无形的压力。很深地呼吸一下,他撑开眼,幽暗光线里,女人目光冷然地看着他。
他一脸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反应了下才知道自己是在家。
略微清醒,他眯着眼含糊问,“几点了?”
酒后的声音又沙又哑,没人应他的声。过了会儿,他撑着手臂,勉强靠床头坐起来一点,两个眼圈都是红的。
身边人喂他喝水,他就着杯子一口气喝完。
领带一直松松散散挂在脖子上,何志斌解下来扔一边,又歪着头松了两颗衬衫扣子。他看看钟亭,忽然拉一把她手臂,把她拽倒在自己身上。
“发什么疯?”
醉归醉,男人力气还是大,胳膊紧卷住她腰,钢筋一样强硬。手肘压着床,她在他身上硬撑一点起来,“松开。”
何志斌哪里睬她,手捧住她脸对准自己,敛眉凝视片刻,一个大翻身把她压到身下。
他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沉到她身上,她推他胸口,他抓她的手。两个人就这么闷着声在床上扭动了几下,他轻轻松松制服她,压着她双手把她定在床上。
“还来不来?”他痞笑。
“你再疯?”
何志斌头埋下去。女性的肌肤充满弹性,香软香软的,他留恋地拿唇蹭了蹭她的颈,忽然松开对她手的桎梏,咯吱她的腰和腋窝。
身下冰冷冷的女人当即轻叫出声,伴着难以克制的低低笑声,彻底破功。
“何志斌……”她拍打他肩背。
就这么玩闹了会儿,男人终于停下,抬起脸。
钟亭粗喘着,慢慢平静下来,眼中带着笑后的水光,直勾勾看着他。
他的脸离她很近,几缕发垂着,每一次的呼吸都伴着浓郁酒气,热烘烘地喷在她脸边。
朦胧灯光下,静止两秒,她忽然温柔抬手,替他向后梳理前额的几缕湿发。
细白的手指穿过短短的黑色发梢,抚过他温热的头皮,一下下向后梳。梳一次,那几缕发因重力垂落一次,反复地、断续地遮他左边的眉眼。
反复两次后,何志斌在半空中捉住女人的手,拿到嘴边蹭了蹭。
目光抵在一起,她的声音像浮在空气里的羽毛,轻得没有重量:“不能少喝一点?”
盯着她看了会儿,何志斌撤去手臂的支撑力,一下倒在她身侧,牵着她的手遮眼睛上的光。
手心下,他的睫毛细细颤动,像昆虫的飞翼。
隔了几秒,她听见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刚起步……以后就好了。”
盯着他疲惫的侧脸看了会儿,钟亭把头向他靠过去,轻抵他的肩。安静中,何志斌手掌绕过来,在她后脑勺上揉了两下,没有再动。
……
钟亭在何志斌这一住就是小半月,不算正式同居,两个人在身心上都比之前走得更近。
何志斌的生活作息是真正的黑白颠倒,吃穿用度不光奢华讲究,还有些洁癖。钟亭“寄人篱下”,基本都配合他。近来他在清成人用品那边的账,太晚不回钟亭就直接睡客房,以免被他吵醒。生活习性上他也还算尊重她。
半个月来,心理医生一直和钟亭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方真云去了三次,在诊疗中态度异常配合,医生希望钟亭多多鼓励她。
这天下午钟亭回家拿衣物。那晚后,她和方真云一直没有见面。
坐在客厅,有两分钟都没说话,直到方真云问她吃不吃苹果。
“吃苹果吗,我昨天刚买的苹果。”
钟亭摇头,自己倒真像个客人了。
“这些都是用的你的钱,我都记下来了,以后还给你,还有以前的学费。”
真云从外婆家搬出来后一直是杨菁负责她的生活。不知道从哪次开始,钟亭负责了她的学费。
钟亭盯着她看了很久,把茶几上的透明烟缸拖到自己面前。
方真云看着她低头点燃烟,烟丝遇火后慢慢枯萎,化作雾。
“先不要想钱的事,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钟亭说。
“我在努力。”
钟亭看看她,“那就好。”
“咪咪到现在都还没消息,你在家里的时候多注意一些,万一她认识路回来……”知道这基本是个奢望,钟亭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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