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月一听,赶紧上前将摇摇欲坠的泱未然扶住,却发现他手心落下了一抹血红。
“七哥,你犯病了,我扶你下去休息。”
“你刚才和那个女人说什么了?”并没有理会溯月的担忧,泱未然声音骤然变冷,“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
他们七年前就认识,溯月是南疆皇室唯一的男子,亦是唯一的继承人,是被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孩子,他内心单纯,心地善良,而且心思容易摆在脸上。
今晚,泱未然就注意到自从那个女人出现,溯月的目光就一直不曾离开过她。他一向害羞,不像若云那样开朗,而在大厅之上,他竟然如此大胆地赞扬花葬礼。
溯月扶住泱未然的手顿时一抖,咬了咬唇道:“溯月只觉得她很有意思。”
“哼,很有意思?”望着路乐乐消失的方向,泱未然眸色渐深,冷声命令道:“以后不准再接近那个女人。”
“为何?”溯月涨红着脸看着自己一直敬重的哥哥。
虽是作为质子,泱未然因为容貌和那双湛蓝的眸子都被传为美如谪仙,爱慕他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然而他都未曾动心。而且,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七哥似乎很讨厌她。
或许是真不喜欢女子吧,溯月有些疑惑。
“只是希望你不要被她外表迷惑了!她并非你想的那种好女人!”
“可是……”那女子笑得如此无邪,像娃娃般纯美,怎么会是坏女人。
“溯月你刚来不知道她的名声。在大泱,她不守妇道,不遵女德,心狠手辣,出手歹毒都是人人皆知的。咳咳咳……”泱未然说着忍不住再度剧烈咳嗽起来,许久才缓过气来,“你跟我到书房,关于三日后月圆之夜的事,须重新商议。”
“嗯。”不管月重宫和皇族遗留下来的那个预言是否真的,三日之后,的确是千年满月之日,传说,那个被南疆驱逐的人会出现,等待命定的人。
房间里一片狼藉,若云抬手掀翻身前的一个花瓶,仍旧不解气,重新拿起鞭子又是一阵乱抽。不到一会儿,房间已经没有任何像样的东西了,而新来的侍女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不敢吱声,生怕那鞭子一不小心落在了自己身上。
“王爷呢?为什么宴会都散了,他还没有来看我?”
“回郡主……王爷和世子殿下正在书房。”
“哦!”摩擦着手里的鞭子,若云低头看着手上的伤,想起今晚出丑的事,眼底顿时涌起恨意,“那个女人呢?”
“王妃她刚刚和她的侍女回了正院。”
目光一沉,若云将衣袖撩起来,看着自己的手臂,像是在琢磨什么,随即有些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许久,她眸光一闪,嘴角轻扬,将一个婢女招呼来,在那婢女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婢女一听,灰白的脸顿时僵住,最后才慌张地小跑了出去。
“呵呵,花葬礼!今日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羞辱本郡主,我要让你哭着给我道歉。这个屈辱,我要让你十倍偿还!”若云轻声笑道,抬手拂开落在眉角处的一缕发丝,走到落在地上的一束花前,抬脚一踩,将花碾碎。
路乐乐躺在小榻上,心情大好地看着轻歌收拾东西——这是月圆之夜她们逃跑的行李。
她推开窗,望着天幕下的繁星道:“轻歌,今日我心里畅快极了。”
“娘娘,这些日子的确是让你受苦了。”轻歌低下头,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甚至还有一些焦虑。三日后,若鬼姬带走了她,她才是真正得到了解脱吗?
回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轻歌起身将东西藏好,还没有走到门口,只听到哐当一声,门被人一脚踢开。
路乐乐回头一看,不由得挑起了眉,冷笑道:“若云妹妹,这么晚了到我和王爷的房里来做什么呢?”
“不要脸,就你也配和我未然哥哥一个房间!”听到路乐乐的话,若云哼了一声,回头对身后的丫头道:“给本郡主搜!”
“等等!若云妹妹,你想在这里搜什么?”一看对方来者不善,自然也知道王府的人不会管她们。路乐乐使了个眼色,让轻歌将她们拦住。
“搜什么?你心里自然清楚!给我搜!”
“我不清楚!”路乐乐毫不客气道,“你本是客人,我作为这正王府的王妃,理应款待。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要让你在王府胡作非为。至少,这还是本王妃的房间,容不得你撒野!”
话语中,她再次强调了“王妃”两个字。这是若云梦寐以求却永远也得不到的称呼!
果真话一落,若云的眼神顿时狠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丫鬟,压着声音在路乐乐耳边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恨我抽了你几鞭子,所以,今晚你给我的针上,涂了毒药。”
“哦?”路乐乐挑眉,“你凭什么说给你下了毒药?如果本王妃要给你下药,一定要弄那种当场让你毁容的药。呵呵呵……让你变成人见人怕、鬼见鬼哭的丑八怪,一出门,就吓得‘天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呵呵呵……”
“你……”若云气得不知道如何回嘴。
路乐乐接着说:“岂止啊,到时候还要让你掉皮,整张脸变成骨头,啧……吓得你自己都不想活了!”看到若云眼中的惊恐,路乐乐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下的毒药,她自然有把握,非三日之后,根本就发现不了,此时的若云无非就是想试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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