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怎么这么热?
余香兰是被热醒的,浑身是汗,脑袋胀痛无比。
“兰兰啊,你总算醒了,妈都要被你吓死了!”
“呃……”余香兰张张嘴,嗓子火烧火燎地疼,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
她勉强抬起重逾千斤的眼皮,只见一名陌生的中年妇女坐在自己身边,眼里满是关切的神色。
“别说话,先喝口水润润,当心坏了嗓子。”
女人穿着粗布衣服,露在外面的皮肤十分粗糙,在室内昏黄的光线下,看起来格外憔悴干瘦。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破旧的搪瓷缸子凑到余香兰唇边。
缸子上印着俗气的大红花,用得年头久了,许多地方的搪瓷都已经剥脱,露出黑乎乎的内里,缸沿儿上还残留着黄褐色的茶渍。
余香兰看得直皱眉,但是嗓子已经干得冒烟,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微微抬起上身,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水,呛得不住咳嗽。
“别着急,慢慢喝。”
女人伸手帮她拍背,欠身跟余香兰对对额头,焦心不已,“这么烫?人都醒了咋还越烧越厉害了?”
她自己急得眼圈发红,嘴里却还不忘安抚余香兰道:“兰兰别怕,你爹去请宋大夫了,马上就来了,你再忍忍……还喝水不?妈去给你倒。”
爹?妈?
余香兰一脸懵逼。
她的亲生父母早已去世,这是打哪儿多出来的爹妈?
余香兰狐疑地打量着四周,低矮破旧的房屋,四壁贴着泛黄的旧报纸,东墙上端正地贴了一张画像。
屋里连件儿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在床尾有个连门都没有的柜子,对面的墙角摆着一张满身岁月痕迹的旧木桌。
桌上有个外壳瘪进去的铁皮暖壶,旁边还有一个更加破旧的搪瓷缸子。
她身下铺的也不是暄软的被褥,而是已经磨得发黑发亮的草席,硌得她骨头生疼。
被套和枕套都已经洗得褪色,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花纹,随处可见缝补的痕迹,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潮味。
这……这根本不是她精心置办的舒适小窝。
匪夷所思的结论惊得余香兰猛然坐起,一阵晕眩袭来,陌生的记忆碎片一股脑冲入脑海,不断闪回,虽然数量不多,却也搅得她头痛欲裂,重新跌躺回硬邦邦的草席上,痛苦地呻吟出声。
“兰兰,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你可别吓妈啊!”
余香兰隐约听到女人的呼唤,但那声音却飘忽不定地离她好远,脑海中同时响起一个死板却又清晰的声音。
“欢迎激活农场系统,您是使用本系统的第99位用户。”
这个听起来就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声音,她却熟悉的很,正是她玩了几年那个破农场游戏里的NPC。
余香兰隐约回忆起来,因为游戏逼氪,自己一怒之下就要卸载游戏。
谁知卸载失败不说,还眼睁睁看着游戏图标从电脑中飞出来,砸得她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她竟然来到了1974年,变成了跟她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余香兰”。
原主落水差点儿淹死,被人救上来当晚就发起高烧。
连着烧了几日,脑子早就烧糊涂了,记忆都只剩下零星的片段,单薄又混乱不清。
不过凭借着为数不多的记忆,余香兰还是一眼认出,面前这个急得直抹眼泪的中年妇女,正是原主的亲妈卢爱娟。
余香兰正在努力整理思绪,就听到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孩他妈,我把宋医生请来了,赶紧冲碗糖水,给宋医生解解渴。”
“来了。”卢爱娟嘴里应着,麻利地给余香兰掖好被角,转身从破柜子里摸出装白糖的罐子,匆忙出去了。
这年头,白糖就已经是稀罕物了,招待贵客时才舍得冲碗糖水。
至于说风靡一时的麦乳精,对乡下人来说相当于奢侈品,许多人一辈子都没尝过。
外间响起窸窣的说话声,但是却听不真切,余香兰也没心思去细听。
她发烧昏睡了几日,每天只靠卢爱娟勉强喂几口米汤过活,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
刚才喝的那一大杯水,刺激了她早已饿得麻木的肠胃,使它们重新开始蠕动。
此时再听到糖水两个字,肠胃立刻发出咕噜噜的抗议。
强烈的饥饿感袭来,让她只觉一阵心慌眼花,烧糊涂的脑子里莫名生出个念头——好想吃酸辣土豆丝!
这无厘头的想法一冒出来,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酸味开胃,辣味发汗,再加上土豆丝脆生生的口感和实实在在的饱腹感……
余香兰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唾液在口中肆意泛滥,更觉嘴里寡淡无味。
就在她快被虚构出来的口感和味道逼疯的时候,指尖突然碰触到了一丝凉意。
余香兰正烧得难受,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
冰凉的触感缓解了掌心的灼热,她舒服地喟叹一声,才分出心思感受手中的东西。
这玩意儿圆滚滚的没有棱角,表面稍微有点粗糙,掂掂不算太重,但似乎也还有点分量。
余香兰费力地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一看,自己手里竟然紧紧抓着一颗土豆。
什么鬼?
这是发烧烧出幻觉了?
但这幻觉未免也太真实了点儿吧?
像是专门为了解答她的疑惑似的,NPC冷淡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
“亲爱的用户,根据您的需求,本系统为您提供农场基础作物的土豆X1,请您愉快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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