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一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身上有两处枪伤都伤得极重,而且在中第一枪后显然又撑了很长时间进行了剧烈的动作,导致伤口崩大,留的血更多,以他的情况,送来的时候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你以为血是水不成,居然留了那么多血,你是怎么保护你舅舅的?”薛放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简直对着段离咆哮起来。
他和段奕之十几年的朋友,他真的不敢置信,这世上居然有人能把这只老狐狸伤成这个样子?
段离惭愧的低下了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君晚朝听到薛放说“显然在中第一枪后撑了很长时间进行剧烈的动作”时闪了下神,她猛然想起在陵园时段奕之在那两个杀手毙命的时候猛然抱住过她。
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
她的眉缓缓垂下,握住的手更加用力,嘴唇开始慢慢泛白。
“那到底怎么样?”段离低下的头重新抬起,眼神更加急切起来。
“段奕之陷入了深度昏迷,而且没有渡过危险期,随时都有可能挂掉。”江一平不情不愿的说出这句话后转过了头。
段离一愣:“这不是和纪延志的情况一样吗?为什么你治不了?”
“屁,你也不想想,纪延志虽然是陷入了昏迷,可至少是脱离了危险期,你舅舅呢,留了那么多血,而且你以为二十岁和四十岁是一个概念吗?我能把他吊着口气就不错了。”
段离看到又有炸毛趋势的江一平,退了一步朝君晚朝的方向走去。
江一平闷不做声的转过头离开,刚刚装腔作势的凶态瞬间软了下来,眼底也露出一丝沮丧,他能救所有人,却偏偏对唯一的朋友无能为力。
现在,段奕之的命要交给老天了。
能不能度过危险期,能不能活下来,他都已经做到极致了。
可是,除非是奇迹和强烈到匪夷所思的生存意志,段奕之,根本就不可能再醒过来。
“段离,你们应该已经掌握了雷家在昭云城的所有隐藏势力,我把君家的影部交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从明天开始,我不想看到任何和雷家有关的势力再继续在昭云城存在。”
段离一愣,随即郑重的低下头:“是。”
有君家的影部和段家的暗卫,一个晚上已经足以。
“还有,你舅舅出事的消息现在还不能传出去,我会封锁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这段时间你抓紧部署一下。”
君晚朝说完转过身缓缓朝外面走去,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一眼病房。
就好像,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毫不在意的陌生人。
段离看了一眼病房,眼神数变,然后朝前面喊了一声:“君家主。”
他苦笑了一下:“我还是觉得这样称呼您才对。您放心,舅舅一定会没事的。”
君晚朝的脚步缓缓停下,但没有转身。
“因为……”段离的声音慢慢变得郑重,在君晚朝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望向前方,里面的坚定灼热得炙人:“因为舅舅比谁都清楚,被留下的人会有多么难过,他一定舍不得你这么难过。”
君晚朝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带着苦涩的暖意。
她继续向前走去,终是没有回头。
我知道他不舍得,可是我怕他太累了,累到连重新醒来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我才连靠近他都会觉得害怕。
纪家本宅里灯火通明,守在门口的纪思瀚和纪琪韵看到回到纪家的君晚朝,满脸的担心才放下。虽是早就已经接到了她没事的消息,可是看到她出现,才能真正缓下心神。
只不过,君晚朝脸上的表情让迎上前的两人都顿住了脚步。
他们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威压在她身上浮现,以前还只是浅浅淡淡的,今天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和段家家主有关吗?
“思瀚,你和琪韵跟我过来。”君晚朝走进大门,垂过眼看着愣在一边的两人,轻声吩咐。
“是,族长。”
君晚朝一直走进梨园,脚步才缓缓停下。
她转过身看着站着的两人,眼底的温度暖了一些:“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以后会告诉你们的。”
“从明天开始,雷家不会在昭云城有任何势力存在,你们只要守好这里就行了。告诉杜方羽,和纪家合作,以后遇到雷家的人不用有任何手软,他的父亲我会替他救回来。”
“还有,以后凡是雷家的势力,遇之必亡。”
君晚朝的眼微微眯起,到最后竟隐隐带着一股肃杀之意。
“是,族长。”纪思瀚低下了头应了一声,他朝君晚朝望了一眼,看到她眼底的意兴阑珊,拉着仍想说话的纪琪韵退了下去。
君晚朝转过头,上前几步走到树下的藤椅上坐下,眼底的阴影被遮在月色下,一片模糊。
她的神情渐渐荒凉,那是消沉到极致的寂然。
纪思瀚拉住纪琪韵走了好远,纪琪韵掰开他的手,脸上满是怒色:“你干什么,我话都还没问!”
“琪韵,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现在不适合。”
“为什么,族长突然变成这样,你就不关心一下。”
“琪韵……”纪思瀚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族长,况且她眼底也没有了从前的漫不经心,这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事,难道你没看到族长身上的血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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