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你干脆不结婚就是了!”
“我真想再多玩儿几年!”
槙子喝了一口赖子给她冲的咖啡,忽然用正儿八经的口气说道:
“有个事儿我想和姐姐商量商量!”
“又是要钱吗?要说钱的话,你去旅游之前不是给你了吗?”
“今天跟姐姐说正经事儿!实际上我想和姐姐商量一下彩礼的事情,士郎说反正要结婚,最好还是早点儿,他想今年之内结婚。”
晒得黝黑的槙子忽然说起什么彩礼的事情,赖子觉得好可笑。
“他说可能的话,想在十一月份找个黄道吉日纳彩礼,姐姐觉得怎么样?”
“是对方那么提出来的吧?那不是挺好吗?”
“可是,收下了对方的彩礼就等于在卖身契上按下了手印,总觉得自己的一辈子就这么定下了。”
“你怎么那么说!你不是要结婚吗?”
“那倒也是,可是一想到今后就要被束缚起来了,就觉得心情沉重!”
“和以前一样生活不就行了嘛!”
“所谓纳彩礼,是对方的父母到家里来是吗?”
“那还用问吗?彩礼不是男方交给女方的订婚礼吗?”
“对方的人到家里来了,母亲能像模像样地应酬不失事儿吗?”
“那还用说!里子结婚的时候母亲也不是没应酬过……”
“不过我还是挺担心的!真希望姐姐到时候也在家!”
“什么时候?”
“十五号和二十一号是大安,姐姐觉得怎么样?”
“要说十五号的话,不是很快了吗?”
“我昨天一回来他就这么说!”
“你要说非让我去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去。”
赖子心想,自己虽是个当姐姐的,可一个在银座开酒吧的人去收彩礼的现场真的合适吗?
“让我说就别来那一套虚头巴脑的了,痛快地把钱给了不就完了嘛!”
赖子哭笑不得,心想这才像槙子的想法。
“可是,要行聘礼的话,是不是媒人也得去?准备找谁当媒人?”
“媒人的事情好像已经定下来了,是士郎公司的一个叫今野的专务做媒人。这个星期天我还得和士郎一起到他家里去问候致谢呢!”
“那个先生也要去京都吗?”
“那天虽然不是大安,说是二十二号的星期六比较合适!”
“天哪!那可得赶快告诉母亲!”
“不管怎么说,我是想先和姐姐商量之后再告诉母亲!”
“吃蛋糕吗?”
赖子把昨天客人送给自己做礼物的芝士蛋糕带着盒子一起拿了过来。
赖子刚把蛋糕盛在碟子里放在茶几上,就听到电话响了。
赖子往电话机那边瞥了一眼,根本不去接电话。
电话铃还是响个不停。
“姐姐……”
在槙子的催促下,赖子无可奈何地拿起了电话。
电话机虽然在房间一头,可是因为房间里太安静了,坐在沙发上的槙子也能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里好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赖子只说了一声“是!”就再也不说话了。
好像只有电话那头的男人一个人在说。
过了一会儿赖子回答说:“不是……”然后说了一声:“不行!”
“绝对不行!”
赖子突然用很强硬的口气回答了一句,然后放下了电话。
槙子觉得好像听到了自己不该听的事情,喝了一口剩下的咖啡问道:
“客人?”
“不是……”
赖子很暧昧地回答,然后点着了一支烟。
“那好吧!纳彩礼的事情就拜托姐姐了!”
“你这就要回去了吗?”
“我和朋友约好了见面……”
虽然和朋友见面也没有那么急,可是槙子觉得很扫兴,于是站起身来。
屋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赖子坐到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刚才的电话是日下打来的。
自从在京都分手以后,赖子还没有和日下见过面。
两人分手的第二天早晨,赖子去了音羽瀑,当天晚上回到了东京,从第二天开始,来自日下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一开始的时候,赖子对自己在京都的任性所为向日下道了歉,解释说“因为太忙了没能见面”,但日下并不接受赖子的解释。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吗?”日下一直执拗地问赖子。
最后发起火来,问赖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又有了喜欢的人?”他步步紧逼锲而不舍,最后突然态度大变,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了就明说!”
确实,在旅游地突然被对方甩开,还被告知今后不能见面了,日下发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其中的缘由赖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不管被谁问起都不能说!”
那是赖子站在瀑布下面对自己立下的誓言。
但是,日下根本没有死心的样子。
都过了一星期了,他还是每天打电话来,不停地追问。
最近这段时间,赖子只要一听见电话铃声就吓得身体一缩,心想又要和他争吵了,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刚才也不想接那个电话,但是因为槙子在旁边,没有办法才接起来的。
这回跟他说不行,他竟然说要到银座的店里来。
当时跟他说“绝对不行”,但看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他真的会硬闯进来。
日下过去是一个那么沉着文静的人,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执拗而强硬。
正因为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一旦燃烧起来或许就很难控制了。
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一心一意诚实不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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