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骁回到家,作业早就刷完了,吃过饭后回房间拿出手机,有一大串未读消息。
BP是最受欢迎的同志社交软件之一,宁骁去年下了一个,并不是想这么早进圈,而是为了更深入地了解21世纪gay圈状态。
宁骁上个礼拜在BP上遇到了一个人,这个网友知识渊博,风度沉稳,跟宁骁十分聊得来,他们这几天一直保持联系,没事聊聊天也挺开心的。
水秋阳:“我今天又遇到我暗恋的人了,还和他说了话。”
水秋阳:“我好像一直没跟你说过?”
水秋阳:“我确实没跟你说过。我其实有个暗恋对象,算是我一个弟弟吧,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水秋阳:“从今年上半年开始,我就发现自己不对劲了。我没有出柜,也没有找过伴,每次都是自己解决。偶尔也会做梦,但每次那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
水秋阳:“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梦里那个人变成了他,压在我身上狠狠干我,很爽,但是醒来之后又很空虚。”
水秋阳:“我比他大了快一轮,他还是个小孩子,我居然意淫他,感觉自己很恶心,很罪恶。”
水秋阳:“他真的特别美好,我形容不出来,这世界上最美好的词都没办法描述他,我不敢跟他坦白,也不敢过分靠近,我怕玷污他。”
水秋阳:“我真的很爱他,但我不能把他带入歧途,不能害了他一辈子,我只能离他远远的,看着他快快乐乐的就好。”
水秋阳:“但我真的好痛苦。”
水秋阳:“你在吗?是不是在忙?还是被我恶心到了?”
宁骁看完所有未读消息,确实有点被恶心到了,他没想过一向沉稳睿智的水秋阳,居然会有这样肉麻的一面。
瞧瞧,这都说的什么话,一个大男人,略矫情。
但宁骁也理解在这个落后的时代,社会环境压迫下,同志那种压抑痛苦的心理。
宁骁开始打字。
初酒:“我在,刚刚才拿出手机,没看到你消息。”
水秋阳:“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把我屏蔽了。”
初酒:“所以你是□□?”
水秋阳:“不是,只有他,我只对他有感觉。”
初酒:“他多大?”
水秋阳:“初中生。”
初酒:“……老哥,稳住,想想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别冲动。”
水秋阳:“你不觉得我恶心?”
初酒:“既然你没打算打扰人家,有什么好恶心的。”
水秋阳:“谢谢你。”
他们转变了话题,天南海北地聊,直到宁骁要睡觉了。
水秋阳:“跟你说话很愉快,晚安。”
初酒:“你也是个有趣的人,晚安。”
第二天周六,宁骁晨跑回来吃完早餐,老妈就要赶他去上兴趣班,顿时让他头大如斗。
老爸很开明,从不会逼儿子学什么东西,老妈则是望子成龙那种,什么都想让宁骁学一点。
宁骁表示,他全身上下真的没有一丝丝艺术细胞啊!
钢琴素描什么的,宁骁,嗯,怎么说呢,技艺是纯熟的,情感是没有的,生搬硬套,完全没有个人色彩,匠气过重。
他是怎么弹琴的?记住谱子对应的每个键,脑子下命令,身体执行动作,完全依靠意志对身体的绝对控制弹完曲子。素描也差不多,纯靠记忆力和身体反应,毫无艺术感。
但他妈不知道啊,看宁骁学得这么快,还以为他在艺术上很有天赋。
“妈你放过我吧,”宁骁讨价还价,“我以后又不混这口饭吃,考级也考了,差不多就得了吧?”
老爸也在一边说好话,争了许久,老妈终于松了口,宁骁可以不去上兴趣班,但每周必须在家练一小时琴,画一张素描。
宁骁坐在钢琴前,生无可恋,机械地一首接一首弹。
他爸妈去上班了,然而老妈回来后要检查手机录音,少一分钟都不行。
好不容易满了一小时,门铃响起,宁骁合上钢琴,起身去开门。
看到谢轶伦站在门外,宁骁笑容淡了些:“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哦,我有点题目不会,过来问问你,”谢轶伦探头探脑的,“我听到你刚才在弹琴?”
“嗯,”宁骁侧身让他,“进来吧。”
谢轶伦轻车熟路换鞋进门:“诶,你再来一首给我听听呗。”
“不是说来问作业?”宁骁拒绝,“上楼吧。”
谢轶伦撇了撇嘴:“小气鬼,弹一首会怎么样嘛。”
宁骁就当没听见。
上楼进屋,谢轶伦掏出作业本和草稿纸。
宁骁坐到他旁边:“哪些题不会?”
谢轶伦问了几道,宁骁理清思路,很快讲解了一遍,但听众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宁骁:“谢轶伦,你有在听吗?”
谢轶伦猛然回神,胡乱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神色一定,干巴巴道:“宁骁,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你在乎这个干吗,”宁骁纳闷,“我对你很差?”
“你对我好过?”
“呵,”刚刚还在辅导他作业的宁骁冷笑一声,“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嗳你别那么小气嘛,我就开个玩笑。”
“谢轶伦,”宁骁皱眉,“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你真的非常讨人厌。
谢轶伦听出了潜台词,沉默下来。
气氛有点尴尬,两人沉默了半分钟,谢轶伦期期艾艾地抬头。
“我知道你人特别好,就算我老惹你生气,你也特别照顾我,”谢轶伦愁眉苦脸,“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有时候吧,我就是、就是嘴贱一下,你说我不喜欢你,真没有。我就想……让你多关注我一下,我真没有讨厌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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