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草深深的凝望了赵勾玉很久,直到赵勾玉吩咐她去东厂打探消息才离去,看着莎草的背影,赵勾玉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慕心荷皱眉瞥了赵勾玉一眼,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勾玉心知肚明,却也不起先开口,疾目远观,这将近百年的恩怨情仇,刻骨铭心,不被饶恕的,究竟是等待还是错过?
其实有时候忘却是一种福分,可是有些事如果真的可以忘记,他们的存在便也就没了意义。
万物相生相克,有舍必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赵勾玉没有别的奢望和居心,那个清冷的男人这近百年来的心债还不够么?她只要每个对上官无尘有威胁的人都去死,包括潜在水中的,仅此而已(潜水的不出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故事,故事。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故事。
不知道上官无尘的故事里都有谁,但是她的故事,全是他。
“小玉,你……”慕心荷欲言又止的看着赵勾玉,瞧着后者似乎并未动怒,便大着胆子道,“累了吧,歇一歇?”
赵勾玉眨了一下眼,“你累了?”
慕心荷看赵勾玉十分平静,以为她真的没生气,所以长吐了口气,放心的乱侃,“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现在才来问我累不累?折腾一晚上了,刚睡一会就被你拉来,累死了!”
赵勾玉嘴角轻轻一晒,眼神飘忽,“我看不是我不把你当回事,而是……”语气一转,她戏谑中带着冷意的接着说道,“而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教主小玉,你的眼杂就那么尖呢?你想当针眼用不成?这些话慕心荷只敢在心里说,面上仍是献媚的微笑,她并非是怕赵勾玉,也不是天生奴骨,她是敬重赵勾玉,是真真正正的佩服和感激,若非有她,自己早几年就连命都没了。
“什么时候能办点让人兴奋的事啊……”
转移话题,一直是一个很好的手段。
果然。
“那你便去看看莎草,看看她究竟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
“没问题,属下告退!”
慕心荷一个漂亮的旋身,眨眼间便已不见,赵勾玉看了她消失的方向一会,忽觉周围漫起一股熟悉的冷香,她下意识回首,却见上官无尘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上官无尘并不言语,只那么静静地望着她,双拳紧握,一排贝齿咬着下唇。
他,是对完美最好的诠释。
“小玉,我,我伤了韩江月…”
上官无尘语毕,身子颤了一下,缓缓垂下头去,那是一种……极其动人的韵味。
不曾见过的人,决不会懂。
果然是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层,这就叫差距,别人犯错都让人觉得面目可憎,上官无尘犯错就叫人觉得其实,许多事情,并不是就像自己看到的那样的。
那么,她可不可以猜,上官无尘是爱她的,即使她从没看到过他的爱。
可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的,有些人放弃了,有些人坚持了,有些人错过了,有些人重逢了,天下每一个人都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写各自的故事,他们,又何尝例外?
“他怎么了?”
上官无尘看着赵勾玉,断断续续的说不太清,“…动了胎气…其实…也没什么…”
“我去看看。”
赵勾玉对他点了一下头,抬脚朝门外走去,刚走一步就见上官无尘步履狼狈的挡在了她面前,“没什么的…只是我说你要同我一齐离开京城,他一时惊到而已。”
要不是他身娇肉贵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过这句话上官无尘只会在心里说,在面上表现出来,但嘴里,是绝对不会溜出的。
赵勾玉又点了一下头,神色复杂,直叫人看得难分难解,而上官无尘此刻仍淡淡的注释着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说。”
“我…”使劲眨了一下眼,“我与他所说是真,你与我一齐前往一处可好?”
“一齐?”赵勾玉微微错愕,方才不过当他那是敷衍韩江月的借口罢了,这时听他这么认真的说出来,真的让她很惊讶。
“是。”上官无尘微微颌首,他垂手立于原地,俊眼微眯,须眉微张,唇角一抿,冰冷的线条加长开来,又像在思量什么。
“我查到一些关于何飞花的事,想亲自过去探看。”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
“是。”
赵勾玉很想问,为什么?
不过她不会问,他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她就算不愿意也是必须去的,何况她乐意之至,上官无尘肯让她真正插手他的过去,那说明他已经开始接受她了。
这对一个向来冷漠到完全不曾顾忌别人感受的人来说,着实不易。
“好,我和你一起去。”
赵勾玉欣然应允,上官无尘唇角轻扬,淡淡的浮起一丝喜色,但随即转忧,“可韩江月那…”
“他意不在我,无妨,我只需和他说明一番便可。”
“当真?”上官无尘明显不信。
“当真。”赵勾玉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
上官无尘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凉薄漠然的眼眸中也现出点点放松来。
赵勾玉看着他,不觉陷入沉思。
有人就有是非,有是非就有江湖,所以人就是江湖,那朝廷呢?江湖恩怨,宫廷斗争,究竟哪个更厉害一些?
她不想要名利和暧昧,她只不过想要和自己所爱在一起,从江湖和朝廷全身而退。
“其实你们都不明白我。”
赵勾玉忽然开口,语气深幽,带着点莫测,带着点怨恨,却也带着点无奈和纵容。
上官无尘呆住,半晌不说话。
“没什么事我去看看江月,顺便告诉他这件事,朝廷里也需要安排一下,你容我准备几日可好?”
上官无尘没反驳,也没答应,但是他转身出门,左拐,消失不见。
赵勾玉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心绪混乱的离开议事厅。
出了门澈丹就跟了上来,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怕主子有什么需要供给不上。
快到东院,赵勾玉忽然问道,“上官他,去哪了?”
“上官公子?”澈丹思索了一会,压低声音说,“大人,上官公子自议事厅出来,便哭了。”
“哭了?”赵勾玉愣住。
“嗯,但接着便离开了,之后奴婢就不知道了,要不,奴婢去给您打听打听?”
“不必了。”
赵勾玉挥手制止,这些事本就是随便问问,却不想得到这个消息。
他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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