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叶定韬,齐老太太仍不太热心,似乎为了安慰她,淡淡地说了句,道:“那孩子想来就来,不想来也由他,别勉强,学业倒马虎不得。”
也就是,不太想见叶定韬。
叶昕眉在心里叹了口气,等有机会,还是得和叶定韬说说,要多到齐老太太这边来走动,亲情是要亲近才有情的。
等小王氏走了,叶昕眉拿出几双夏袜来,道:“两双是给奶奶的,两双是给关嬷嬷的,还有两双是……”
齐老太太正翻看她放在案上的夏袜,若不是她亲手送来,总不相信,这么精巧的手艺会出自才十三岁的叶昕眉,她选的细葛布,夏天穿薄棉袜才舒服呢,这孩子很用心,见她吞吞吐吐,而那两双看着又明显是男式的……
“这两双是送给谁的?”眼中全是鼓励与期盼。
“给爹的,就怕爹还生我的气,不会要。”叶昕眉的声音细如蚊蝇。
“是早就做好了的吗?”齐老太太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是,这几天养病赶制的,恐怕是粗糙了些,奶奶别见怪。”
细声细气,还带着小小的怯懦,锦乡侯才打过她骂过她,逼得她自尽。
齐老太太原还怕这孩子记恨,毕竟这些年锦乡侯这个做爹的就没怎么管过她,可这孩子心宽厚,还实诚,她其实是很期盼父爱的吧。
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招人疼,齐老太太鼻子都酸了,一把搂住叶昕眉,道:“好孩子,只要是妳做的,妳爹哪里会不喜欢,天下哪有父母不关心疼爱子女的,妳爹他有心结,妳别怪他。”
心结?什么心结?
以前以为是小王氏从作梗,所以锦乡侯才不喜欢自己和小韬,难道是另有原因?
“奶奶……”叶昕眉很想问,正好看到关嬷嬷在摆手,知道自己不能问,就算那日,有人提起母亲若敏的名字,都生怕被人听到一样,似乎这件事与娘亲有关。
现在问肯定不是时候,才与齐老太太修好关系,再等等吧,或者可以通过别的管道,比如说,关嬷嬷。
叶昕眉走后,齐老太太还在屋里叹气,关嬷嬷道:“大小姐是个懂事的,心地又宽仁,不枉老太太您疼她一场。”
“妳跑一趟,去请侯爷来。”
锦乡侯拿着那两双夏袜半晌没有作声。
齐老太太道:“你就算对若敏有气,昕姐儿没错,这孩子模样儿就跟你是一个模子印出的,你自个儿的亲骨肉,该如何待,你自个儿掂量。这些年你不拿她当女儿,她还是把你这个爹放在心上的,那天那个话若是别人说她,她定然不会那般决烈,正是因为你是她爹,她心里越发在乎,你当爹的都不信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锦乡侯眼圈都红了,自个儿的女儿,哪有不疼的,只是……一想到她娘亲,锦乡侯就有种如鲠在喉的难受。
“娘,儿子省得,这些年,儿子也在为她赚嫁妆,只是……”
齐老太太道:“你省得就好,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孩子是无辜的,别把大人的错迁怒到孩子身上。”
叶昕眉不知道齐老太太与锦乡侯的这段对话,否则,她肯定会更加好奇,更加着急。
回幽竹院的路上,迎面见宋子清与叶定绩几个正好下学,她忙避开一旁去,但还是被宋子清看见了,叶定绩正与他说着什么,他却转过弯,直接向叶昕眉走了过来。
叶昕眉吓了一跳,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自己已经避开了,他就算看见,也该回避才是啊。
叶定绩见宋子清转了弯,愕然地跟上几步,见叶昕眉避在竹林边上,忙也跟了过来,先宋子清一步道:“昕妹妹,回幽竹院吗?”身子有意无意地就拦在了宋子清的前面。
叶昕眉感激地对他一笑道:“绩哥哥下学啦,是啊,太阳好大,我歇歇脚,几位哥哥先走吧。”
很明显地请他们先走。
叶定绩便去拉宋子清。
宋子清道:“昕表妹,妳真的好了吗?头不会再疼了吧。”
他温润的眸子里布着点点红丝,眼神急切。
叶昕眉也算是过来人了,知道他是真心关心自己,可是,他们两个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这样的单相思,叶昕眉受不起。
叶昕眉向他一福,道:“谢表哥挂念,已经好多了,天气热,我先走一步。”
宋子清呆呆地看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渐行渐远,良久,直到叶定绩叹了一口气,他才羞红了脸,窘然道:“表哥……”
“昕妹妹她,自小就订了娃娃亲,对方是宁伯侯世子,或许你们也曾见过。”叶定绩叹口气道。
宋子清顿时面如白纸,整个人都像垮掉了一样,道:“娃娃亲?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不清楚,这是先伯母在世时定下的,也不知为什么这几年,宁伯侯府没有来走动了。”叶定绩很欣赏宋子清的学识才华,也喜欢与他作朋友,不愿意看他陷入没有希望的感情,而且,昕姐儿明显在避着他,作为表哥家朋友的自己,还是有义务提醒一二的。
没来走动了,也就是说,还是有希望的,若是与宁伯侯府的亲事不成……
只怕娘亲也不会答应,一想起宋夫人的强势,宋子清挫败地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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