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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章
黄昏霞光漫天。
阮斐在厨房帮孙道珍做饭, 谈笑声里,烟火气息悄悄氤氲整个庭院。
枯树下, 裴渡之拎着水壶, 正耐心浇灌绿萝多肉等植物。
阮尚梁站在背光处的角落,暗暗观察裴渡之。
男人侍弄花草的动作很轻柔, 看着确实是个脾气好的。
“那个——”清咳两声,阮尚梁从角落走出来,他下巴抬得略高, 口吻比起邀请更像命令,还有些别扭,“晚饭一时半会儿还吃不了, 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 陪我到湖边走走?”
裴渡之连忙放下喷水壶,略拘谨地回:“好。”
跨出庭院门槛前, 裴渡之回眸, 他眉头微蹙,犹豫着该不该同阮斐和奶奶讲一声。
阮尚梁瞥见他动作, 半开玩笑半气道:“我又不会把你怎样, 你难道还想找个帮手不成?”
裴渡之微愣, 尴尬说:“不是, 我是怕奶奶和阮斐没看见我们担心。”
阮尚梁挑眉:“那你过去和她们说说。”
裴渡之颔首,他匆匆进屋, 很快便回到阮尚梁身边。
橘光在湖面撒了层金粉, 随着粼粼波光而闪耀。
两人沉默地沿湖走了片刻, 阮尚梁终于开口:“有些事我不好问斐斐,所以我问你,至于说不说实话,那看你自己。”
裴渡之:……
阮尚梁:“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第一次见斐斐那年,她念大二。”
阮尚梁面上讶异一闪而过,旋即了然:“那时候你们就在一起了?也就是说,斐斐毕业那年你们已经分手?”
裴渡之点头。
阮尚梁半晌没说话,迎面而来的微风将他一声叹息淹没在半空。
“算了,不问了,”很长时间过去,阮尚梁自言自语般嘟囔,“计较得清清楚楚也没意思,都是过去的事儿。”语气蓦地加重,阮尚梁对裴渡之说:“但我想让你知道,斐斐那些年过得不是很好,未来的日子,希望你能让她好好的。这是我和斐斐奶奶对你的要求,也是我们对你的恳求。你能答应我们吗?”
裴渡之抬眸直视老人浑浊的眼,半晌,郑重颔首。
阮尚梁微笑着拍拍他肩:“你们今后的路还长,免不了负气拌嘴的时候。我今天说这么多,是盼望以后你们产生矛盾时,你能稍微想到我们对你的恳求,想到斐斐曾因为你吃过的苦,然后对她好一点,多多谅解她一点。”
裴渡之喉口微动,眼眶突然有些酸。
高傲的老人此刻对他说出那么卑微的话,原因无它,只因他太遗憾不能庇佑孙女儿余生无忧。
裴渡之原想说什么,却不再开口。
任何保证与誓言在此刻都显得过于苍白,他对阮斐的满腔爱意,从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表达完整。
日子还长,他爱阮斐,自有清风与明月见证。
-
年底,周经理回归半山月酒店,阮斐成功办理离职手续,尽管席霂亲自打电话挽留,阮斐也没有改变决心。
甜品店里,陈兰诺挖了勺蛋糕送入嘴里,问:“斐斐,你真的要辞职吗?”
阮斐笑:“是已经辞职了。”
陈兰诺舔掉嘴角奶油:“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不会因为爱情放弃事业的类型诶。”
“也谈不上放弃事业,”搅拌着橙汁,阮斐眼底笑意深了点,“只是我和裴渡之分开太久,浪费了太多时间,我想把过去的遗憾都补偿回来。另一方面,我虽然觉得我家裴叔叔还很年轻,但实说实话,他今年都三十五了诶,也是到了该带带孩子的年纪。”
陈兰诺险些呛着,她瞪大眼睛,目光扫向阮斐平坦腹部:“你有了?”
阮斐嗔她一眼:“准备,准备不行吗?”
陈兰诺憋笑:“行行行,当然行。”
下午的阳光折射在玻璃窗,璀璨夺目。
陈兰诺吃蛋糕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阮斐似有所觉地望向陈兰诺:“你什么时候回岚城过年?”
陈兰诺安静两秒:“本来想同你们一起走,但席霂他身上的伤……”
阮斐了然。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多,阮斐注意力大多放在裴渡之身上,陈兰诺也不再到她家留宿,但她的基本情况阮斐还是了解。
她同裴渡之复合不久,陈兰诺便顺利辞去席霂保镖的工作。
之后陈兰诺并未回岚城,而是帮人代班,成了席霂好朋友宋劭的临时保镖。
不巧的是,上月席霂参加活动,中途被人冲上台朝腹部刺了一刀,伤得不算轻。
之后陈兰诺还向阮斐吐槽,说她给席霂当保镖当了几年,一件大事儿都没发生过,结果这才离开没多久,席霂居然见了血。
再之后,陈兰诺回到席霂身边,继续做他保镖。
思绪收回,阮斐斟酌言语道:“兰诺,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和席霂到底算什么关系?”
陈兰诺低垂着眉,不知怎么,香甜的奶油忽然在此刻变得寡淡无味。
阮斐让陈兰诺沉思片刻,才开口说:“我感觉席霂待你有些不同,但他流连花丛的传言好像也不假。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提建议,可有点我很确定,你得先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后利落地做出决定,再执行。”
陈兰诺闻言放下勺子,那张总是笑容甜甜的脸堆积着迷茫与纠结:“阮斐,我本来下定决心了的,我准备回岚城接手家里的跆拳道馆,等宋劭原来的保镖假期归来我就走,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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