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福子闻声一怔,江非倚也微微惊讶地眯起眼睛。
愣了一小会儿,小福子便领了旨退下去,魏琅扬了扬手,周围的侍人们也立马识眼色地退散,一时间只留他们两人在这偌大的主殿中。
想着魏琅方才残忍的话语,她仍心有余悸。
她并不是惊讶于他的手辣,而是惊于他的心狠。
好歹也是曾同床共枕过的女人,怎么能毫不眨眼地说捂死就捂死了呢……
不等她出声,魏琅便直直走上前,趁着她发愣儿,一手捏起她娇软的下巴,动作轻缓。
“卿卿你瞧,朕也是如此恶毒之人。”
他兀地勾唇,唇边笑意盎然,一双眸紧盯着眼前略略有些出神的女子。
“所以说,卿卿配朕,正是恰好。”
魏琅淡然启唇。
他原本淡然如水的眸光中泛起粼粼的波澜,眼里闪过一丝明媚的色彩,如春水乍破,搅动旖旎。
等他说完,江非倚的眸光却是微微闪了闪,转过头来盯着他,眼中波涛暗涌。
终是她将眼底多余的情绪掩了去,几个转角,从一个小屉里抽出一包药,转身丢给了他。
“若是陛下是来要穿骨毒解药的,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干戈。本宫说过,会给你治好这穿骨毒。”
刚刚抬手把那包药丢了过去,她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几步走上前去又将那东西抢了回来。
“以后这药我会叫黛舞按时给你往玄坤殿送过去,你不必再操心。”
江非倚冷着脸道,魏琅见状,不由得轻笑出声。
他自是知道,她不把药包给他,是提防着他把方子解了出来。
见状,魏琅并不戳破,顺势抓过她的手,把她拉扯到床边坐下来。
“卿卿,”他那一声叫得极其温柔,似是酝酿了好久,刚准备开口朝她说些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魏琅的面色突然紧了紧,立马转眼望向门外。
“进来。”他抬了抬声音,淡淡开口。
从门外立马走来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见了江非倚,微微顿了顿首,旋即便一下子跪在魏琅脚前。
“不必避讳。”
魏琅瞟了一眼一旁正襟危坐的江非倚,直直道。
闻言,那男人便也不再避讳着一旁的女人,却还是习惯性地压低了声音,朝魏琅开口:“启禀陛下,边关!战事危急,镇国将军连连战败,连绍川也失了。”
“什么?”江非倚心里咯噔一跳,直接跳了起来,拧着眉,“爹爹他人呢,他和我兄长两人如今境地如何?”
她出声,引得那男人也一顿,抬头望了魏琅一眼,见着魏琅没有阻止,便朝江非倚说道:“镇国将军一切安好,只是……”
“只是什么?!”她直接走到那人的面前,声音急不可耐。
“只是……”那来者顿了顿,旋即道,“归德中郎将身负重伤,”
“什么?!”
江澈?
她失声,突然想起来那个长剑赤麾的男子来,听着他身负重伤,心里微微一紧,一双焦急的眼便望了过来。
魏琅在一旁瞅着她,看着她把袖口揪成了一个团儿,不由得也伸出了手,覆在她微微发凉的小手上。
她浑身一缩。
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紧接着,她的掌心微微有些发潮,却见他面上一片泰然,垂了垂眼睑,又将她的手握紧了些:
“他不会有事,镇国将军也不会有事,”
“朕保证。”
他一字一字地说,表情有些严肃,却字字郑重。
接着,不等她反应,魏琅直直地起了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人,不怒自威:“西巫那边是什么态度?”
听见陛下如此问,那人也叹了口气,摆了摆头。
见着对方的神色,魏琅一下子明白过来,西巫此次不达目的是誓不罢休的。
只是,西巫的目的是什么呢?
还有江儒安,魏琅自是知道他的实力,却如此不战而败……
他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戾气,当看到身旁的女人时,眼神却又柔软下来。
“陛下,微臣还有一件事要启禀陛下。”
魏琅抬起眼,正见这那人低下头,恭恭敬敬地道:“安子川大人求面圣,自荐为伐西巫大将军。”
安子川?
江非倚的眼神飘远了些,一颗心又一下被提起了。
若她没有记错,上一世,正是安知燃挑拨离间阿爹与魏琅的关系,致使安子川夺得军权。
于是她终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为什么?
她蹙紧了眉心,面上露出一丝不甘。
为什么她这辈子千算万算,才终于将安知燃拒之于宫门之外,这辈子也逃脱不了上一世悲惨命运的轨迹?
见着魏琅的面色有些动摇,她担忧着魏琅会立马准了安子川掌军权,连忙拉住他的袖子,眼神里隐隐带了些期盼。
“陛下,”
她低眉顺眼,道,“臣妾恳请陛下,再给阿爹一个机会,阿爹定会将丢掉的城池再攻占回来。”
地上的人一愣,闻声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只见男人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吐出一个字:“好。”
“陛下?”
那人禁不住地唤了声,却见魏琅摆了摆手,叫他退下去。
他无奈,只好退出了门,心里却止不住疑惑道,陛下为何要准许江儒安继续对抗西巫?
不战而败,不守而逃。
足以将他的脑袋砍下许多次。
另一边儿,见着魏琅准了阿爹继续对峙西巫,江非倚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又想起方才来者所说的,江澈的重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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