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舒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会莫名其妙地开始烦躁了起来, 就像是有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不知道从哪儿出。
天色是已经晚了, 因为在4S店里费了不少时间，用完餐开车到公寓楼下已经九点了, 按照正常的思维来想，她住在公寓里是最为合理的，大晚上赶到老宅费时又费力, 根本就讨不到一点儿好处。理智说要留下来, 可偏偏不愿按着李司南想得那般来。
老宅的卧室里——
闫舒洗完澡穿着吊带裙睡衣站在了落地窗前，视线似乎是落在了窗外花园的路灯上，又似乎是在看其他什么东西。
头发还带着湿气，她一向懒，不喜欢干这种麻烦的事情, 每次吹头发吹到一半就不乐意继续吹下去了。
右手拿着高脚杯, 杯中的红酒还剩不多，闫舒摇了几下之后便一饮而尽, 那样子似乎是想要借此将心中那点乱七八糟的小情绪给压下去。
也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闫舒轻笑了一声, 带着几分自嘲。
她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幼稚了？
这么想着, 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刚准备上床就听见了微信的提示音。
李司南：对不起, 闫总。
李司南：「跪方便面.jpg」
闫舒看着那表情包, 笼罩在心头的阴郁也不知怎的, 瞬间就消散了。嘴角微微上扬, 可手里打出来的字却依旧不显人情味。
闫舒：为什么道歉？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闫舒竟然会回，安静了两秒之后又回道：闫总生气了，就是我的错。
李司南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如今看着发过来的消息，不免一愣。
在闫舒的印象里，李司南总是一副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模样，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经得起推敲，让人丝毫挑不出错处，谦虚谨慎的模样和古时的贵族公子颇为相似。但他刚刚发来的话却和往日的风格截然不同。
看上去像是认错，但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其他的味道。这样的认错并不诚恳，但足以让女人心中的那点烦躁烟消云散。
摩挲着指尖，看着手机里那个‘跪方便面’的表情包，脑子里不禁把李司南的脸自动代入到那张图片里——
嘶，为什么觉得有点可爱？
闫舒：你觉得我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
消息刚发出去，下一秒一个视频电话便拨了过来。
挑了挑眉，大拇指在绿色键上悬空了一会儿，然后按了下去。瞬间，李司南的那张脸就出现在眼前。
隔着手机对上了他的桃花眼，干净又不失惊艳的脸让闫舒原本不怎么愉快的心情也愉悦了几分。男人应该是快要睡了，穿着一件圆领的T恤，露出了精致的喉结和锁骨，头发略显凌乱但是也不失美感。
这么近距离地直视男人的脸，闫舒不由得再次感叹道，作者果然是在李司南的外表上花了不少工夫，感觉每一处都是由上天精心打造那般。
其实李司南没想过闫舒会接视频，打的时候也是因为一时冲动。
看到闫舒发过来的消息，李司南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惹了对方不开心，心里一急便拨了视频电话，想要看对方是不是真的动怒了。
直到拨出去之后，李司南才回过神来。若是闫舒真的生了气，又哪会接他的电话？这么想着，刚准备挂断，视频却意料之外地接通了。
还没回过神来，一入眼的便是女人的脸，以及……大片雪白的皮肤。
脸上蹭地燃了起来，假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慌张无措。幸好房间里的灯暗，幸好手机的像素还没那么高……不然就冲着自己现在这反应，估计对方肯定会察觉到什么。
“闫总，我刚刚那句话不是这个意思……”李司南说着，眼神有点飘忽不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感觉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内心不断叫嚣着，欲|望逐渐攀升，明明觉得这样做不太对，但还是将视线落在了手机屏幕上，落在了那动人的脸和精致的锁骨上。
“我知道。”闫舒笑了，嘴角微勾。
没想到李司南胆子竟然这么小？她只不过随便说说，他就慌成这样？突然回想起晚上在包厢里的场景，闫舒觉得，这李司南哪儿是什么反派？简直就跟个兔子差不多。
李司南这会儿也猜出来对方是在逗他了，脸上的温度又热了几分，看着手机里女人那带着笑意的眼睛，灼地想要移开视线，可又偏偏舍不得。
“闫总，若是我有什么做地不对的地方，还请闫总直接告诉我。”李司南说着，抿了抿嘴唇，想起了女人离开前那般冷漠的神色，心便开始揪痛了起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变得这般脆弱，经不起她的忽视，受不了她的冷漠，有时就连一个毫无感情的眼神都能让他惶恐不安。贪婪的确是件可怕的事，他竟然想要每时每刻都被闫总那带着温柔和笑意的眼神所包围……有些东西一旦尝过一次，就总是惦记，食髓知味也不过如此。
听到李司南的话，闫舒突然安静了下来。沉思了几秒，开口说道：“你很好。”
的确，他很好。
今日是她无理取闹了，把脾气随便发在了他的身上。
“明天八点到我办公室报道。”
“好。”李司南笑着说道，眼看女人要挂断电话，于是连忙再次开口，“闫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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