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二十二年。
大司空江楚率军越过楚军防线于凤凰岭设伏,击杀楚王首席谋臣李静官,于齐境与淮阴侯韩信对峙之英灵贾诩亦当场身亡!
李静官死后,其麾下近千士卒及成勉之英灵公孙大娘宁死不降,战死山道。
二月二,龙抬头!
天下震动!
齐国境内楚军在没有了贾诩的谋划之后,项羽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无谋略,被韩信打的节节后退。而与此同时,梁国境内的楚军士气大跌!
江楚和梁王赵玄趁机反攻,先后于下邑、砀、相三战连捷,楚军伤亡无数,元气大伤!自此,朝廷与楚王的征战中形势逆转!
四月,韩信占领齐国古长城,率先攻入楚国封地。其后江楚和梁王赵玄、黎木由兵分两路,先后攻入楚国。
六月,三路大军兵临楚国王城郢城。此时的郢城之内人心惶惶,虽然现在郢城依然守的固若金汤,但谁都知道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楚王府内更是一片凄风苦雨!
银安殿内,楚王身穿蟒袍玉带端端正正的坐在王座之上。正殿内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全都是楚王的嫡系亲信。
楚王身体消瘦、面色苍白,重病缠身。不过,今日他面色红润,看起来精神很好!望着王座下面的众人,他心下唏嘘不已。这些人有些是跟随他一辈子的老臣,有些是年富力强的青壮股肱。
楚王笑着一个个挨个看下来,亲切的打着招呼,就好像是在与这些人聊家常一样。但殿内众人的脸上全都是一脸悲戚,有些虎目含泪,甚至有的已经轻声抽泣起来。谁都知道这将会是他们君臣的最后一次会面!
楚王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此时的景象只是太医用虎狼之药打造出的海市蜃楼,昙花一现罢了。这时候,从殿外走进一位年长的老公公。此人名叫黄鹤成,是跟随在楚王身边大半辈子的老人,也做了大半辈子的楚王府总管。
黄总管在来到殿上后,对着楚王躬身说道:
“王爷,世子来了!”
楚王笑道:
“来的正好,赶快让他上来!”
一身戏服,脸上画着妆容的赵长生从殿外走了上来,对着楚王躬身行礼,唱喏道:
“儿臣拜见父王!”
楚王看着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的打量了一番赵长生,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儿子。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头说道:
“不错!吾儿近来可有新曲?今日给父王和众人大人表演一下可好?”
出乎众人意料,这次赵长生一改之前的唱腔,直接说道:
“好!近来儿臣刚学会了一首新曲就请父王和众人大人鉴赏一番。”
随后,赵长生缓缓地张口唱道:
“不是我不懂风花雪月,
不是我不识倾城倾国。
不是我不知花能解浯,
不是我看不懂天香国色。
不是我心中古井无波,
不是我眼里红尘看破。”
这是用一种极为古怪的市井俚语唱出来的歌曲,殿内的大多数大臣都是饱读诗书。这种唱法之前他们可是完全的不屑一顾,但今日他们都听得很仔细,很认真。然后,他们就发现,这其中有着另外一种被他们忽略了的美感!
楚王坐在宝座上听得格外的认真,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倾听儿子的曲目,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将之轰走!
当听到最后那句“原谅我,今生的选择”的时候,这位大楚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王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
在看到楚王半晌没有反应之后,老总管黄鹤成走到王座边上,用手轻轻的在楚王手腕上搭了一下!随后,老总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王爷,薨了!”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众人还是一阵呆滞,随后大殿之上一片哭声!
与此同时,郢城的守门将领打开城门投降,引大楚士兵入城。一队骑兵在空荡荡的郢城街道上风驰电掣,在来到楚王府门前后,纷纷下马。
又过了一会,一位身穿蟒袍的老者率人直奔王府而来,其身边有位身穿白色长衫、头扎书生巾的青年男子与之并肩而行。
在来到楚王府门口后,众人停下脚步,望着紧紧关闭的王府大门静静等待!片刻之后,王府大门缓缓打开。一位老头斑白的老管家双手高高举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份降表,跪在门后!
当江楚和梁王赵玄在老总管的带领下,走到银安殿门口时,三人全都停下了脚步。大殿内的王座之下两侧,跪满了一动不动的文武官员。中间一位身穿白色孝服、美的不像话的青年男子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曲!
都说女人若要俏,一身孝!可这句话,似乎在眼前这位唱曲的男子身上依然有效!
老管家脸上老泪纵横,对着身侧的梁王和江楚淡淡的说道:
“梁王爷、大司空,我与我家王爷主仆一场,怎能不有始有终?只请两位信守承诺,善待我家世子殿下!老奴,失陪了!”
说完之后,他也不管梁王和江楚是否答应,就跨步迈过门槛,走进殿内。江楚看着老总管的背影,张了张嘴,然后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黄鹤成走到楚王的宝座边上,慢慢地跪在一边,向着嘴角含笑的楚王禀报道:
“王爷,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做好了。没有老奴在身边侍候,王爷您很不习惯吧?老奴马上就来陪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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