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哥们在翰林院才一年啊, 不是说考中进士后必须在翰林院呆满三年才行吗？”张瑶疑惑，至于三年这个事是上辈子形成的既定观念。
张氏奇怪的看她一眼：“这是听谁说的？哪有这种规定。”
张瑶猛地有些心虚：“我忘了，恍惚中听人说了一嘴。”
张氏也没追究, 叹道：“本来去年你哥哥们考中之后，你爷爷就想着将他们外放的，只不过当时没有合适的职位，这才拖了一年。”
作为母亲, 她当然不想孩子离得千里迢迢的, 两三年都见不上一面。
但作为张家妇，她却必须要服从张家掌舵人的一切决定。
好在江南安定富足，倒不用担心孩子们出去会吃苦。
没等张瑶再问，张氏就又忙碌起来。
两个儿子都要外放, 而且一去最少都是三年, 瞧着张老爷子的意思, 怕是不止外放一任, 那这要准备的东西可就多了, 虽然两个媳妇儿自己也会操持, 但当娘的，总觉得不如自己准备的放心周全。
眼见忙碌，张瑶也就在一边给搭手帮忙。
半月过去，饯别宴的帖子也都给亲近人家送去了, 张瑶却听人来回报说：“听说大奶奶二奶奶惹夫人生气了。”
这就奇怪了，张氏待两个儿媳妇不说像亲闺女一样吧，但也挺和谐的。张大嫂张二嫂对这个明事理的婆婆也很尊重，平时也听话, 即使进门这么久张氏没让她们管家, 也没表现出什么怨言来。
不过张家也是情况特殊, 毕竟张二叔张三叔都还搁在一个府里住着，张氏管家还好，毕竟长嫂为母，也算长辈。
但如果让张大嫂张二嫂管家的话，那就是晚辈了，许多事根本你压不住。
不然试试，看张三婶跟不跟她们找茬。
难道，这是眼见着能出去自己管家做主了，翅膀硬了？
张瑶边走边将“婆媳大战”等狗血剧情套进来脑补。
到了正院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孩子。
“你说这天长路远的，虽然已经入春，但倒春寒还没过去。你两个侄子才那么大点，万一路上生了病可怎么办？”张氏气到，“真是一点成算都没有！”
张大嫂张二嫂倒没有顶撞张氏，只是张氏生气她们在孩子的事上想得一点儿都不周全。
“把孩子带过去干什么？我又不抢她们孩子！再说两个孩子也该入学了，留在家里不正好，她们夫妻去了那儿再生一个，也不用两个都顾不过来。”
张瑶只当自己是点头精，对于张氏的每一句话都频频点头以示同意，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娘你说的都对。”
张氏却冲她哼哼了一声。
张瑶：当贴心小棉袄就是这么难。
虽然张氏的担心和考虑都很有道理，也不是胡搅蛮缠，但对于侄子该不该跟过去这件事，张瑶却是持支持意见的。
一个嘛，是因为两个嫂嫂平日里对她都很好；二嘛，她也不想自家娘和两个嫂嫂因为这事心里有了疙瘩；至于第三，则是因为张瑶前世看过太多留守儿童的心酸。
虽然张家的经济条件和教育条件都比前世的留守儿童家庭好了太多太多，但这些并弥补不了孩子渴望的父爱与母爱。
所以，张瑶还是决定劝一劝她娘。
“不过，侄儿们怕是不想离了嫂子和哥哥的身边呢。”张瑶拿自己举例，“像我，就十分不舍得离开娘还有爹啊，必要日日看见才好呢。”
张氏优雅的翻个白眼：“信你的鬼话，天天待在你那院子里，若不是要请安，你还记得我这个娘？”
那是我要学习啊！那一大堆的课业是谁安排的啊！
张瑶用“你无理取闹”的眼神控诉的看着张氏。
张氏偏偏头，不接收。
张瑶悄悄在心里哼了一声，不跟你一般见识的。
继续说道：“这天儿是有些冷，可这不是走水路下去吗？到时候穿的厚些，就待在船舱里烘着炉子，能冷到哪里去呢。”
“再说上学，江南那边文风鼎盛，爷爷不就是在那边的书院里学习的吗？爹爹二叔和哥哥们，也都去游学过。教学水平问题您就不用担心了。”
“胳膊肘就会往外拐！”
张瑶说了半天，张氏就给她这么一句，让她十分无奈，叫去道：“我这都是为了娘着想啊。您管着这一大家子，本来就够累了。以前大嫂二嫂还能给您打打下手、跑跑腿，这以后，您不得更忙，再照看两个孙子，女儿心疼您啊。”
声音里像是含了糖，让人腻得慌。张瑶自己都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氏却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她道：“你说的对，那以后就你来给我打下手跑腿吧。娘的贴心小棉袄~”
她笑眯眯的样子让张瑶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是不是张瑶的劝说起了作用，最终张氏还是同意了两个孙子跟着一块去，然后又忙着给孙子准备了一大堆路上取暖用的东西。
践行宴这日，张玥和贾赦也来了，不过没有带贾瑚，这让张瑶十分遗憾。
张玥失笑道：“你若想看他，家来就是了。敏妹妹过几日想办个赏花宴，她跟我说想请你呢，你去不去？”
“去去去。”又能看外甥，还能看仙子她娘，干嘛不去。
男客那边拼着酒证明感情深，女眷这边就是各种八卦聊天了，张瑶赖在张氏身边想满足自己的八卦心，但因为某些话题不适宜未婚女孩子家听，所以她半路被打发出来了。
宴毕，客人们都告辞了，前院传话来说，大姑爷身上被酒污了，需要沐浴更衣，让大姑奶奶再等等。
张玥乐的与娘家人多相处一会儿，因此一家人换了地方继续聊着。
张玥就说起了王夫人：“我那弟妹的祖父前些日子去了，如今热孝还没过，她那妹子却定了薛家，下月就要成亲了。”
“热孝内成亲？”众人都很惊讶，这名声可不好听啊。
“听说是老人家临终前的吩咐。”张玥道，“估计也是没办法吧，她那妹子如今已经十六，若等到出孝，就该十八九了，倒时候怕是说不到好人家。”
若是这样，那倒还说的过去。
“这薛家又是哪一家？”张二婶好奇的问道，京中姓薛的还是有几家的。
“我没细问，只听说是金陵那边的。”张玥回道。
她们说过也就过了，又说起别的。
张瑶却在想，薛姨妈和她早死的丈夫也要成亲了，想来离薛蟠上线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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