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得手，白起毫不停留，脚尖一点已是翻越身后院墙，绕了个圈兜了回去。
此时，手臂受伤的卡头已被随后赶到的枪手护住，送进了制毒所。
他面容阴鸷，眼中却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白起，你真是好样的，敢一个人闯老子的制毒所，还想杀我，你当我卡头是什么人？路边的野草，说踩就能踩上一脚？
砰砰...！砰砰...！
屋外，枪声不断。
制毒师们额头渗出汗水。
卡头喝道：“继续做你们的事，其他的不用你们管。”
“是！”制毒师们忙低下头。
猜彭娴熟地帮卡头包扎好伤口，侧耳聆听，片刻道：“你的这个师弟，枪法很不错，我已经联系了总部，让手下们赶过来，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卡头扯了扯嘴角，将枪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一个人而已，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老子就在这等他。”
屋外。
枪战已进行到尾声。
随着三匣子弹打光，十几名白虎帮枪手尽数毙命。
白起也被子弹擦伤了肩膀，万幸伤的不是很严重。
喀嚓！
重新换上弹匣。
白起朝制毒所缓缓走去，看也不看四周的尸体。
他来到制毒所门口站定，大吼道：“卡头，给我滚出来！”
屋子里传来卡头戏谑的回应，“白起，我亲爱的师弟，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作死？”
“我问你，若琳是不是你害死的！”白起红着眼睛吼道。
“是又怎么样？”卡头笑了，“我能杀端木寻，纳猜，Tik，为什么不能杀一个无足轻重的若琳？”
“你确实是个畜生，不，你连畜生都不如，畜生至少还知道谁对它好，而你……！”
“呵呵呵呵...”
天空中回荡着卡头疯魔般的笑声，“没有经历过背叛与绝望的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痛苦。白起，你的时间不多了，我的手下很快就会赶到，现在滚还来得及。”
“放心，在他们赶到之前，我一定会先杀了你。”
话音落。
白起一步迈入制毒所，抬头一看，只见院落中站着两名男子，正是卡头与猜彭。
黑黢黢的枪口指向少年。
卡头歪着脑袋微笑，“师弟啊，我真是有些不舍得杀你。”
白起不为所动，面沉似水，“我既然敢一个人来，就没想过活着离开，卡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卡头不置可否地笑了，他忽然伸手按下猜彭持枪的手臂，后者面露疑惑。
“我是拳手，哪怕被废了一只手，仍是拳师，拳师解决问题用的应该是拳头而不是枪，白起，敢不敢与我一战？”卡头随手将枪扔到一旁，一步迈出，浑然不惧那冰冷的枪口。
白起怔了怔，默默放下枪，“如你所愿。”
“哈哈哈哈！好！”卡头狂笑，转头对猜彭道：“猜彭，感谢你这些日子一直陪在我身边辅佐我，如果我不幸战死，你就是白虎帮帮主，白虎符在我的枕头下面。”
猜彭凝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卡头眼神疯狂，“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明白了。”
猜彭毫不犹豫地转身，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轰在他后脑上。
被子弹击中的地方出现一个恐怖的血窟窿。
猜彭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这么摔倒在地，死不瞑目。
卡头笑眯眯地扔掉那柄一直藏在腰后的手枪，“好了白起，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为什么？他不是你的手下？”白起不懂。
卡头笑容渐敛，平静道：“人活在世想要不被背叛，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先背叛他。”
“你真是丧心病狂。”
卡头扯了扯嘴角，“少废话！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吼！”
“吼！”
两个少年同时跃起，拳头狠狠撞击在一起。
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在那个小屋门口。
师父端木寻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两人切磋，时不时会出言提醒二人切磋时产生的错误。
台阶上，坐着拄着下巴的漂亮少女，她眨巴着大眼睛，嘻嘻哈哈的喊着：卡头加油，白起加油……
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白起眼圈通红，泪水充盈双眼...
良久....
白起站起身，看着身边的少年。
少年早已满脸鲜血，他在笑，在咳，有血水从喉咙喷出。
“亲爱的师弟啊...”卡头擦了擦脸上的血，“给我来个痛快的。”
“你后悔过吗？”白起静静的道。
“哈...后悔？一个连心都死掉的人，又怎么会后悔？”卡头看着天空，“那日在码头……你所熟悉的卡头就已经死了啊。”
白起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右拳紧握，“你该死。”
“嘿....谁说不是呢，再不动手，那些白虎帮的人可就要来了。”
轰！
重重一拳，轰在卡头太阳穴上。
少年身体震颤，双瞳渐渐失去了色彩。
后悔吗？
谁知道呢？
……
火光滔天，黑烟滚滚。
回望着身后那间被燃烧的制毒所，白起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遁入黑暗。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
三年后。
端木寻墓碑前，被人放置了鲜花。
一名年轻男子坐在碑前喝酒，在他身后，站着名漂亮女子，她长发盘起，做妇人妆，怀里抱着早已昏昏睡去的婴儿。
“你们俩，还好吗？”一道已显得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年轻男子转过头，笑道：“罗尔叔。”
女子也微笑，“罗尔叔叔。”
“好，好。”罗尔笑笑，“你们这一走就是三年，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大家都给忘了。”
“那怎么可能。往后每隔三年，我和泰熙都会回来看看大家。”年轻男子笑道。
“真是可爱的小娃娃，是男孩还是女孩？”罗尔慈笑着抱住泰熙递过来的婴儿。
“男孩。”
“起名了么？”
“还没有，罗尔叔叔帮忙想一个呗？”
“哎呀，怎么搞突然袭击，我得回去查字典才行……”
“慢慢查，不着急的，他才十个月。”
“哈哈...”
三人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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