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很顺利，多亏了江若闻没有染头发做造型，他才能这么简简单单地戴着口罩就走出园区。
顾楷深把他带到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上，两人才刚坐好，坐在前面的顾家司机就按照原定的路线开车前进着。
江若闻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他看着映在玻璃车窗上的自己，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心态也好了不少。
顾楷深用手揉了揉江若闻的头发，轻声问了一句：“现在好点了吧，能告诉我，你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么……脆弱了？”
在顾楷深的印象里，面前的这个青年始终散发着艳丽夺目的、自信满满的光芒，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人可以抢走他的C位一样。
而这次，在他看来，虽然姚菲菲的话会对江若闻造成一定的打击，但顾楷深觉得，江若闻应该是不会受那么大的影响，可为什么眼前的这人会如此的敏感脆弱呢？
江若闻深吸了一口气，捏紧着的拳头很快就放开了。
他扯出了一个略微僵硬的微笑：“其实，我这次状态这么差，是因为我想起了以前老师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
“我的舞蹈老师以前带过一个学生，他也参加了选秀节目。虽然他的样貌并不算很出色，但他靠着双A级别的实力，还是取得了比较不错的成绩。”
“就在他参加一次公演前的考核时，导师建议他不要再唱那一段了，可是呢，那人却非常倔强，觉得自己实力非常好，多练练就能唱好了，所以他就完全没管老师的建议，继续唱那一段。”
江若闻的眼神变得痛苦起来，声音也格外的沙哑，“到了彩排的那一天，他果然搞砸了，被节目组臭骂了一顿，临时换掉了他负责的歌词，同时也害得整组人都配合得很差，在公演那天是表现最差的一组。”
顾楷深听了之后，追问道：“那个学生是真的表现很差吗？”
江若闻苦笑着说：“他是真的不适合那一段歌词。他没有听导师的劝说，一意孤行，最后就造成了公演大失败，很多粉丝都渐渐不喜欢他了，觉得他实力翻车、性格自私自利。”
“那他后来怎样了？”
江若闻像是沉浸在回忆里，他低垂着眼帘，掩盖了自己的异样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他后来啊，多亏了有一群一直坚持他的粉丝，最后还是靠着下一次的公演逆袭了，成功挤进出道位。”
只是擦边而已。
江若闻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一句。
其实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没穿书前的他。
曾经的江若闻有着极其狂妄的自信，认为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做好，结果他就在那一次公演彻彻底底地翻车了，排名直降三十名。
一直以为自己能行的心态被现实狠狠地碾碎在地上，那种可怕的自我打击感到现在都能让他不停地冒冷汗。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里，江若闻总感觉自己是个废物。
直到他的粉丝拼死拼活地给他投票赢得最后一次公演的C位，他才终于活了过来，成功地逆袭进出道位。
为什么江若闻会那么在意导师的看法？
为什么江若闻会变得那么脆弱？
为什么江若闻会这么在意粉丝们的看法？
因为他曾经历过。
哪怕他已经穿到了原主的身上，有着极其夺目美丽的样貌；哪怕他比以前有着更加丰富的表演经验和强悍的实力；哪怕他已经有着比以前更大体量的粉丝支持。
江若闻依旧担心着，重来一次，他那自信十足的心态会不会再次导致一样的结果。
所以，这一次，姚菲菲说什么他都选择相信，因为他不敢拿自己和原主的前途来赌。
幸好，从顾影帝的口风来看，他这次恐怕只是和节目组的利益冲突了而已。
顾楷深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江若闻是听了故事后才胡思乱想的，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担心，你和他不一样，别胡思乱想。”
江若闻摸了摸鼻尖，小声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顾楷深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对了，你听到被换C位的真相后，没什么反应吗？不生气？”
生气，他当然生气。
可是和资本对抗，他们能做些什么呢？
江若闻以前就曾经和资本对抗过，那一次他为了自己临时被换的C位和节目组大吵大闹过，得到的结果就是自己被恶意剪辑，粉丝们被节目引导着大批量脱粉，他的排名自然狂掉。
同时有几个想和他们公司合作的个人资源也因此取消掉了。
正是因为江若闻骂过闹过，他才明白和资本对抗的人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想到这里，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生气有什么用？资本想要你下场就下场，我们这些替人打工的小虾米又能怎么样呢？你也别太生气了。”
显然，顾楷深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冷笑着说：“他们那也叫资本？一群看不到更长远利益的蠢货罢了。”
江若闻拉了一下他的手，劝了几句：“你别又用钱去乱砸资源什么的，为这个节目不值得。”
顾楷深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温柔地抱了他一下，轻声说：“别担心，一切有我。”
*
顾楷深领着江若闻走进一家装修豪华的中餐厅里，两人才刚踏进包房的门口，就听见一个爽朗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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