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斜睨了一眼赖在小西装怀里红着脸撒娇的崔安晏,腹诽了句“小姑娘”,随即换了张脸笑着看着程星:“你就是程星吧。”
程星正扶着喝醉了的崔安晏,他进门时还有些不高兴,崔安晏躲着他就算了,还偏偏要躲到酒吧来,要不是楼下的女生告诉了他小崔总的去向,他还要在楼下傻等。
而且女生还告诉他,小崔总是那里的常客。
无法无天了。
可他埋了一肚子气,在看到崔安晏的那一刻,就被一点点浇灭了。
——崔安晏又不能喝酒,来就来了,长这么大了还不能有点兴趣爱好,他看好就成了。
更何况人这会儿大概是喝错了酒,正抱着他一个劲喊着“星星哥”撒娇。
酒真是个好东西。
程星看了眼扶着雁会南的唐修,伸出了手:“您好,您是……”
“我唐修,我们五年前见过一面,”唐修眯着眼看他,“你也是厉害,连我都找不到。”
程星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过奖。”
唐修不悦地皱了皱眉,心想这什么臭脾气的小屁孩,架子端这么大,但眼看着盯了这么多年的肉就要到嘴了,他也没心思管崔安晏了:“那不如你把他先带回去?我两个人看不过来,给老板打工的,老板优先。”
程星是不喜欢唐修那副和崔安晏很熟似的语气,对方的提议也正和他意,扶着崔安晏站起身来:“嗯,先走了。”
说完就带着崔安晏离开了酒吧,唐修原本还想关心一下他要把崔安晏带去哪,结果雁会南就睁着双醉眼抬起头来:“唐修?”
“哎,老板,咱们……”
“不哭啊,唐修,”雁会南不知脑子被哪扇门夹了,突然抚上他的脸来,“我以后不冲你发脾气了,我会对你好的。”
唐修一怔,看着雁会南的样子,憋了憋气。
“老板啊,我活得好苦啊,我每天都好难过啊……”
酒吧里正要开工的员工们被那阵公鸭嗓给吸引了过去,只见唐修引导着雁会南去了酒吧后头,随后又抹了抹眼泪:“看什么看,工作去工作去,再看扣工资啊!”
-
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雁会南的酒吧又在闹市区,程星对这块不熟,来的时候只找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停车位,中间要穿过一个小公园。
好在崔安晏那一大口酒不至于让他路都不会走,但实在是有些腻乎。
“星星哥,你怎么变高了?”
“我大学里努力锻炼身体了。”
“你怎么去上大学了?”
“你想我考不上大学吗?”
“你别去大学,”崔安晏停住了步子,不走了,“你去大学,我就见不着你了。”
程星听得心都一抖,心疼地把人的脑袋搂到自己胸前:“好,那不去了。”
“那不行,你不读大学是个笨蛋。”
程星皱着眉看着崔安晏又把他推开,一个人看着小溪里的倒影顾影自怜。
这也太难伺候了吧。
崔安晏半天没站起来,程星干脆不急着把人带回去,现在外头吹吹风,能稍微清醒一点,对方看样子还没吃晚饭,他得想办法把人的晚饭给喂了。
当妈似的操心。
“星星哥。”
“嗯。”
“星星哥,你在吗?”
“我在,就在你旁边。”
崔安晏吸了吸鼻子,仔仔细细地摸着程星的脑袋,好半天才确定对方是个实体:“嘿嘿,真的。”
程星听着有些难过,又凑近过去:“当然是真的。”
崔安晏傻兮兮地笑着,碰了碰他的嘴角:“那我怎么知道,有时候我做梦梦到你了,梦里的你也好真实,我看得着摸得到,但是一醒来,就什么都没了。”
崔安晏说着这话,像是一点不难过似的笑着,头还一摇一晃的。
程星伸出了手,两手捧住了他的脸,认真地看着崔安晏。
“那要怎么样,你才会觉得我是真的在你身边了呢?”
崔安晏歪了歪头,附上了他的手,捏了捏,问他:“你的右手,怎么在抖?”
程星想要把手抽回来,崔安晏却越拽越紧,两只手都用上了,大有把他的手当宝贝塞怀里的架势。
他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劝着:“我没事,花花,松手了。”
“你是不是那时候伤到了?你和我说实话!我不松!”
程星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崔安晏这会儿脸上还飘了两坨红,酒劲大概是有些上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上次那回崔安晏醉了,好像醒了以后什么都记不得,犹豫了一下,干脆和人说了,先劝回去再折腾。
“留了一点旧伤,不碍事。”
崔安晏不听,喝了酒的他力气都大了一点,就要来扯他的袖子。
他右手不能再像当年那样使很大的劲了,现在一只手当然拧不过崔安晏两条胳膊,更何况还要护着人不掉进河里去。
袖子被卷了上去,到一半的时候崔安晏的脸就开始沉了下来,到了最顶上的时候,脸上就全是水光了。
那一道疤痕自手肘处一路蔓延到了腋窝处,狰狞地盘在程星的右大臂上,就是现在看起来,他也想象不出那该是多钻心剜骨的疼。
崔安晏还想再看两眼,黑暗却笼罩了下来,他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都,都怪我……”
“不怪你,怎么会怪你呢,怪我自己不小心。”
“可是……”
“悬崖那儿本来碎石就多,刚好卡到了而已,再说,如果没有你,小西瓜也没有了,不是么?”程星隔着外套蹭着崔安晏的耳畔,“那时候我没来看你,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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