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恕心中的些许的恨意随着王兆安的死去而消逝,与此同时,当年一饭之恩的承诺也没有了效力,过往的十数年都如梦似幻了起来,安恕承认,对于他来说,王兆安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对于这个背叛搭档的人,安恕并不想废太多感情,可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暗淡的情绪。
好在,还有李青松,李青松还活着,他便还有目标,还有燕鄞,燕鄞的秘密也让他感兴趣。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杀了李青松的基础上。
他振作起有些沉重的灵魂,向管事领了任务卷,上面是新的目标地址及李青松的画像,果然是那个白衣人,看来阎王殿情报收集部有人手不干净,当然,这不是他能管的事。
出了阎王殿,他快步赶往最近的喜来镇,赶在傍晚前买了一匹还算健壮的马,准备了些干粮。
李青松所在鲁县距此,骑快马要二天一夜,安恕完全可以在喜来镇住一晚,但是主上没有交代任务完成的时间,可能是忘了,安恕只好默认按最快的速度办完。
当然,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安恕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只要一停下脚步,他的心就仿佛浸入了窒息的泥沼,让他的胸口升起一股无端的急切的情绪。
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的轮回让他疲惫不堪,而亲人的逝去,朋友的背叛,诅咒,谩骂,不幸的遭遇又让他心痛至极。悲哀的,同情的,高兴的,憎恨的种种情绪烩成一锅毒汤在他的脑壳里发酵,他的喉咙甚至脑难以喘气。
可尽管如此,他想活下去,虽然他萌生了死的念头,可生的欲望大于死的决绝。更何况系统曾付出巨大的代价才换来他如今还能在这苦难中挣一挣的机会。
矛盾在他的脑中撕扯,他的头像要裂开一样,倘若能昏昏沉沉也罢,可他此刻却万分清醒,直到天猝不及防黑了下来,他跳下马,迫不及待的结束了孤独而颠簸的旅行,从包裹里解下睡袋,一个人去附近拾了些干草,和朽木,准备点个小火堆。
翻找朽木的时候,一只蝎子惊慌的卷起尾巴扎在他的手背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暴躁之余产生了一丝快感。他想,这见鬼的自己。他抹了些治毒虫叮咬的药膏,用火折子点燃了火堆。
火孤零零的在在空旷的地上燃烧着,安恕的脸在火光中摇曳扭曲,他的影子拉长,折叠在身后不远的颗树干上。
这一切都怪该死的王兆安,他让自己陷入了不由自主陷入低迷的情绪。
安恕坐在地上恶狠狠地咬了几口饼过去的往事自然而然在脑中像走马灯一样冒出来,他鼻子一阵酸胀,眨了眨眼,突然暴躁的将饼扔进火里,泄气得向后栽倒,望着天上的星空,广阔而灵动。他的眼中心闪过忌恨的暗影,于是他侧过身子,缩做一团。
……
第二日,安恕在天没亮的时候便醒来了,充足的睡眠让安恕的心情好了些许,他解开栓在一旁的马,翻身上去,他忽然悟到了,其实人的一生,大部分时候是孤独的。
傍晚,安恕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黄石镇,他避开人群按着地址来到一条小巷。来到李青松家的门前。门是锁着的。这个点,门居然是锁着的,安恕仔细的查了查地图。确实是这里没错,莫非是收到风声跑了?
在信息传递十分缓慢的古代,一个人想跑,往犄角旮旯里的山林一躲,找个几十年都难找到。
安恕的脸色十分难堪。
他离开巷子,去街上订了家客栈,客栈是镇上唯一的客栈,老头是个势力眼,看着安恕一身江湖气,便看不上眼,不愿将房间给他。
任务当前,绝不能露出一点风声,安恕赔着笑,花了两倍价钱,才买到一间下房。
此后一连三天,安恕都在李青松家附近转悠。
锁还是那把锁。
第四天,安恕忍不住了,他翻进门,撬开房屋的锁,绷紧全身肌肉,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阳光透过窗子的缝隙洒在桌椅上,安恕看到一层薄薄的灰。安恕的脸变的异常难堪,真的被人溜了?
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了,不,不对,仅两天怎么可能有了灰。
可阎王殿的情报已经错了一次了,难道还能在同一个地方栽倒第二次。
他将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没发现任何暗道。
安恕不死心,接下来的两周,安恕四处打听叫李青松的人,偶尔有同名,可一番调查之下,发现与情报上所写相差甚远。
怪了,怪了。不是安恕的问题,那就是情报有问题。
安恕写了封信,交给信使让他寄到三十里之外荆门镇的阎王殿暗桩,信中是用密文写的一封,询问情报的真实性的。
安恕一边等回信,一边在镇子周边打探。
一日,安恕回到客栈,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了一直盯着门口的掌柜,安恕下意识看向他,掌柜的连忙垂下头,安恕心下诧异,他盯着不远处正给客人倒酒的店小二看,店小二硬着头皮将腰弯的更低了,今天的客人格外的少。
安恕转了转眼珠,停下脚步,浑身摸了摸,叫到,“我钱袋呢。”
说着他风风火火的跑出客栈,似要去寻。
客栈的“客人”们互相看了看,打了个手势。
有三个“客人”便结账,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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