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均带着他离开小区开了一段路后拐进一个小巷子,在那里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时颜大着肚子,走不快,被严厉均推了好几次。
坐面包车开了一段路之后进入一片烂尾楼小区。
这片地区因为拆迁,监控系统瘫痪,基本上看不到摄像头。
穿过小区后严厉均牵着时颜避开摄像头,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半,天色昏暗,司机并没有看清楚他们的脸。
出租车开了一个小时,在滨海附近的一个渔村停下来。
路上严厉均跟司机聊天说是带怀孕的妻子到市内产检,对方没有起疑。
渔村比较落后,也没什么人。
严厉均带着时颜走到村口一座破旧瓦房外面,敲门后推门进去,“嬷嬷,我回来了。”
年过九旬的老人家端着碗从厨房出来,“均儿回来了啊,来来,阿嬷给你做了晚饭,过来吃饭。”
“这是——”老嬷嬷看到时颜愣了一下,随后注意到他的肚子,惊喜的走过来,“均儿啊,你把媳妇带回来给阿嬷看了哦,哟哟,看我老糊涂,怎么能让你站着,来,来,坐下。”
时颜被严厉均带着连番转车走路,已然累得精疲力竭,当下也不客气,在破旧的木桌边坐下。
严厉均也在一旁坐下来。
老嬷嬷回到厨房,端出来两碗饭,一盘青菜。
饭碗开口,青菜炒得黑不溜秋,看着实在没什么食欲。
严厉均却拿起饭碗埋头就吃。
老嬷嬷见时颜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便笑着说,“你等着啊,小媳妇,阿嬷给你煎两个鸡蛋。”
时颜摇头,“老人家不用麻烦了,就这样吃吧。”
“这怎么行,你是均儿的媳妇,第一次上门,怎么能不好好招待。”老嬷嬷高兴的回厨房煎蛋去了。
时颜吃了两口,抬头问脸色憔悴,形容狼狈的严厉均,“你把我带过来,想做什么?”
严厉均已经吃完一碗饭,闻言迷茫的看着他,说:“不知道。就是,想看看他着急的样子。他啊,从来不肯为我露出过多的情绪。”
时颜放下筷子,问:“当年,是你绑架的可卿?是你逼他跳楼?”
“孟云早就知道了吧?”严厉均苦笑着说,一双凌厉的眼中浮现疲惫之色,“我对他,大概是有一些魔怔了。”
就像着了魔,明知道不可能,偏偏要强求,即便毁掉他也想得到。
结果让自己也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个人,让时颜想起当年的陆荆阳。
只是他比陆荆阳更疯狂。
“我一直以为,爱一个人,是要让对方得到幸福。”时颜低头看肚子,脸上浮现温柔微笑。
是穆青让他知道爱情所能给人带来的改变。
“你毁了孟云,也毁了自己。”抬头,脸上的笑容褪去,时颜冷冷看向严厉均。
“是啊,所以现在他明明让我家破人亡,我却无法恨他,只能恨自己。”严厉均露出绝望的笑容看着桌角。
时颜没有回应他的话,低头轻轻抚摸肚子。
老嬷嬷煎好蛋端出来,虽然油烟重,但是为着孩子,只得忍耐着吃下。
“均儿媳妇啊,你肚子几个月啦,阿嬷怎么看着像是快要临盆了?”老婆婆坐下来跟时颜唠嗑。
时颜点头,“嗯,下周到预产期。”
“嬷嬷,我给你热水,你洗完早点休息。”严厉均站起来去房间。
“好好。”老嬷嬷笑得咧开嘴,满口牙齿都掉了。
“老人家,你是严厉均的姥姥吗?”
似乎,看起来并不亲近。
老嬷嬷竖起耳朵大声问:“啊,你说什么,均儿媳妇,说大声点,阿嬷耳朵不好。”
时颜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老婆婆笑着摇头,“哎呀,均儿这么乖的孩子,我哪有福气做他的姥姥哟,我就是均儿十五六岁开始赡养的孤寡老人而已。”
时颜惊讶看回到堂屋来的严厉均,一直以来他都是那样高高在上,真的看不出来还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严厉均走过来扶起老嬷嬷,说:“水我给你调好了,去洗吧,小心别摔跤。”
“诶,均儿啊,你媳妇和你睡,要不要再加一床被子?可别把她冻着。”
老人家晚上眼睛不好,并没有看出来时颜是男性。
“我知道,您老别操心。”
“阿嬷厨房里还挂着去年的老腊肉和腊鱼,明天做给你媳妇吃,让她多留几天,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哩。”
“好。”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到走进对面的小房间,留下时颜一个人。
看了看屋外夜色,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乱跑了,万一出了事反而得不偿失,相信穆青他们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严厉均照顾老嬷嬷睡下后出来,看到时颜仍旧坐在桌旁昏昏欲睡,有些惊讶,“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你想我逃走?”时颜打起精神反问,摊开手,“我也想走,但是你也看到我的身体状况了,冒然离开说不定更危险。”
严厉均目光落在他肚子上,紧绷的脸色有所缓和,问:“我可以摸一摸吗?”
时颜露出意外之色,将手从肚子上拿开,点头,“可以,不过他现在已经睡着了,不会动的。”
“你怎么知道他已经睡了?”严厉均犹豫了一下,在他身边蹲下来,小心翼翼把手放在时颜肚子上。
时颜笑,“他也和我们一样,有作息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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