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发现余枝枝在家长会之前一直都心不在焉，就连他给她买的最好吃的蛋黄饼她都吃得不在状态。
他看着她机械化地嚼着嘴里的食物，就那么一小口都嚼了一分钟了，他都替她腮帮子疼。
“枝枝，喝点豆浆吧。”
“嗯。”余枝枝这才刚刚回过神似的，眨了眨眼，就着豆浆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低头咬了一口蛋黄饼，开始嚼嚼嚼——
又一分钟过去。
叶时叹了口气，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她鼓起来的脸颊，问：“你今天怎么了？不开心吗？还是周考没考好？”
余枝枝歪歪脑袋：“没有呀，考得挺好的。”
“那是……因为家长会？”叶时问。
余枝枝点点头：“嗯，我不知道怎么和班主任说。”
“我帮你去解释。”叶时道。
“什么？”余枝枝不确定问。
“我帮你去和班主任说，没事儿的。”叶时说，“老石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这一点余枝枝是赞同的，老石不像之前的那个班主任一样总是带着有色眼光看自己，一开始她成绩还没赶上来的时候还被鼓励了呢。
“还是我去说吧。”余枝枝突然下定了决心，三口两口把糕点吃完了，拍拍手里的渣屑，“我说得比较清楚。”
叶时本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改了主意：“嗯，好。”
大课间，余枝枝收起桌上的课本，就往教室外走去。叶时的目光立马就追了上去，想了想，还是也跟着出去了。
“班长，我来交作业。”
叶时应付道：“放我桌上。”
他看到余枝枝敲响办公室的门，得了里面老师的应话走进去。叶时沉思着，走到并没有关上的门前，身体贴在门边上，遮住自己的身体。
他还特意带了一本书，只要他靠着墙壁的姿势随意一点，看书的神情自然一点，没有人会怀疑高一一班积极正直的班长会在这里偷听同班同学和班主任的对话。他竖起耳朵，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老师好。”
“是余枝枝啊，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跟您请个假，家长会可能我家长会缺席。”
“嗯，说说原因。”
“我家人都很忙，来不了。”
“我记得你档案上写着你现在……”老石的声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监护人是你妈妈对吧？她来不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她……”
叶时正欲再仔细听，脖子突然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抓住了，狠狠把他往一边拖去。叶时一个踉跄，一直跟着这个抓着自己的人离远了办公室。
“哼。”抓着他的人放开了手，发出轻蔑的一声。
叶时直起身来，回视这个身高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少年：“徐永年。”
徐永年问：“偷听什么呢？”
叶时的脸色冷下来：“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啊。”徐永年挡住他的去路，“不知道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亲爱的好班长在偷听老师和学生的谈话，鬼鬼祟祟，不怀好意，会是什么表情呢？”
“你可以去说。”叶时听到他的威胁，不觉得害怕反而戏谑一笑，“看有没有人会信你。”
徐永年挑起眉，竟是笑起来：“叶时我发现你这人挺厉害的啊，枝枝怎么就会和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做朋友呢？”
“这也不关你的事。”叶时说。
徐永年用着施舍的语气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多了解枝枝的话，你可以问我啊，说不定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了呢？”
叶时也不想示弱：“不需要，我想要知道什么，枝枝都会告诉我。”
“是吗？”徐永年大笑两声，“你知道的有我多吗？”
叶时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回教室。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很重。走进卫生间，昆钟正走出来，和他打招呼：“哟，叶时。”
叶时没理他，径直走到洗手台，鞠了一把水扑在脸上。
昆钟看得一愣一愣的：“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叶时抹了一把脸，呼出长长一口气，“现在没事儿了。”
“啊。”昆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叶时的状态在他眼里不对劲，“有事儿就跟我说。”
“嗯。”叶时拍拍他的肩膀，走了。他回到教室里坐下，脑袋因为那一把水而冷静下来。
他刚刚……居然想偷听。
这个念头炸响在心里。而当徐永年对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快点走的话也许已经把拳头挥在他脸上了。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口冲撞着。
明明他都早就想清楚了，他会静静等待枝枝和自己说起过去，或者不说也没关系，他不在乎。
假的，都是假的。
他在乎，在乎得要疯。
-
余枝枝从办公室走出来，还碰上英语老师。
她一愣：“老师好。”
英语老师淡淡地点点头，脚步又停住了，说：“这次考得不错。”
余枝枝“诶”了一声，错愕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时英语老师已经走了。她不解地摇摇头，回教室去。
她一进来就看见叶时望着窗外：“我回来了。”
“嗯？说好了？”叶时脸上的乌云一扫而净，换上了春风沐浴般的温和。
“嗯，说好了。”余枝枝耸耸肩，“总算是轻松了。”
她以为会要解释好久，可没想到老石连个电话都不多打，听了她的几句话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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