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
净空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笑眯了眼，后来直接笑出声来，毫不掩饰遮掩的爽朗之声，从他的喉咙中，从他的胸腔中，肆意放浪，还有些少见的少年意气。
长安丝毫不为美色所动，越笑她越恼，顺手拿起旁边的茶杯扔过去，力道控制的刚刚好，好到净空侧身一躲、手一截握在了手里。这一幕看得长安脑门突突地跳，像是自己的心也被他攥在手里一般。
她得承认她是鬼迷心窍了。
临近年关了，普罗寺香火气浓了一些，净空也来的晚离的早了。不过寺里的小和尚们反而闲了起来，反正长安也觉得无聊，她以美食相诱让小汤圆将他的伙伴们都叫过来，陪自己解闷。小汤圆打断了她的好事她都记着呢，盘算着什么时候欺负回来。于是乎，长安想啊想，决定举行第一届普陀寺少儿组摔跤大赛。她叫人将一些棉被和软垫都缝接在一起，铺在院子里，防止孩子门磕伤，以食物作奖励，比试点到为止，毕竟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孩子，临近年关了，他们大多都会被父母接回去，要是孩子们身上有明显的伤痕恐无法交差。
果然小汤圆回回都想上场，一下午下来，输赢参半，汗也出了，吃也吃够了。长安在一旁看的好笑，都是粉嫩嫩的孩子，你轻推一下我轻推回来，试探着，还有人想要发起进攻结果一个踉跄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游戏就此结束。
下午净空过来得早了些，实在是担心一个大孩子带着一群小孩子出现什么闪失。走到门口时正看着长安和一群需要跪坐在椅子上才能够到的桌上的吃食的孩子们围在一桌，笑得钗珠松散。
“你来了。”长安惯常地道。像说“你回来了”一样平常，也许长安更想说“你回来了”，如果他们之间是你情我愿的故事。
净空神色如常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小孩们见是净空，纷纷爬下椅子，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师叔”。
他对着这群孩子道：“东西吃够了就回去，再过一会你们师父空下来该寻你们了。”
“是。”孩子们边应着边挨个挨个走了出去，临走时长安趁大家都往前走，悄悄塞了些吃食给小汤圆，怕被其他的小孩看见了她的偏爱。
待将小孩们都送走了，不等长安吩咐就有下人们将桌上的残杯冷羹收拾了，长安吩咐其中一个下人：“让婉和做些新鲜的吃食来。”
“早准备好了。”长安的话音刚落，婉和就从内堂里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她笑着对净空道，“知道姑娘会等大人来，我就早早备了一份在厨房里温着。这盅白鹭雪粥之前做给姑娘喝，姑娘赞了一嘴，说是哪天给大人也常常，今天我就特地熬了些，大人您尝尝。”
净空接过，尝了一口，笑道：“确实不错，麼麼的手艺又提高了。”
婉和笑意更深了，她是宫中跟随长安时间最长的人了，长安就像她的孩子般，看净空也像看女婿了，净空沉稳睿智，举止得当有礼，长安的腿受了伤之后他也是日日都来看望，若是自动滤过光头的话，那是越看越喜欢了。
她笑道：“哪里，只要大人喜欢吃就好。”
她复又看向长安，也递上一盅，见长安喜笑都显在眉梢，自觉地退了下去。
长安一手抬这下巴，看着低头专心吃东西的净空道：“阿净，好吃吗？你若觉得好吃的话可以常来哦，我让婉和煮给你吃。”
净空在喝粥的空隙，轻笑道：“你倒是会使唤人。”
长安扔下刚拿起的汤匙，碰上盅口叮地一声，将长安的一声冷哼也掩了过去，她不满道：“怎么，你看不惯啊，那我让婉和不煮给你吃。”
净空无奈，也放下汤匙，正色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他的命运，有人锦衣玉食，有人食不果腹，我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公主，这个身份注定了我应该过怎样的生活。你看这个院子里的人，你知道他们最怕什么吗？怕我这个主子有一天地位不保，亦或是我再也不需要他们了。”
净空沉默地看着长安，长安被看得心里发毛，但气势上不能输。
其实她不太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爱使人自卑、自省、自甘沉迷，她见过皇兄和皇嫂的爱情，那是他们最甜蜜的时候，各自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可是她不会，在长安看来如果露出自己最柔软的一面，那收到被拒绝、被轻视的伤害会疼上两倍。
不如即见着她的好，又见着她的坏，若那人即爱她的好，又接受她的坏，这样的人怎么让人忍心不去爱呢？若是有这样的人存在……
净空舀了一勺长安碗里的粥，吹温了送到她的唇边，道：“那你可得当好这公主，毕竟你是他们的依靠。”
长安愣愣地看着送至唇边的粥，这动作，有些暧昧啊。莫非……他，他在勾引她！
长安又悄悄看了一眼净空，净空却一脸坦然的样子，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能净空只是以为刚才自己是真生气，这么做讨好一下自己罢了。
这么想着，长安动了动，很受用地享受了净空的服务，还没心没肺地笑道：“要不然你也考虑考虑，跟着小爷我混，爷肯定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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