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不凡刚搬过来的这一阵,一直没跟新同桌有过什么交流。
新同桌唐嘉钰除非必要也没有主动找过杨不凡,性格内向或者出于小女生的害羞矜持。
经过那节体育课就完全不一样了。
唐嘉钰开始主动地请教杨不凡数理化的题,不单课上学而不厌,课下也经常一问一讲就是半个课间。
这么一来二去,同桌关系的熟稔也不仅仅体现在唐嘉钰一个人身上。
杨不凡有文具丢了或忘带了,借东西的对象也从宗清或小疯转移成了新同桌。
看着两人聚在两张课桌中间,杨不凡耐心讲题,手里还拿着一根粉嫩的中性笔,宗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趴下睡觉。
值日生赵芙把扫帚放回后门,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她在心里默默叹气。
她跟唐嘉钰关系还不错,所以一直不赞同唐嘉钰去追杨不凡。
其他人觉得唐嘉钰近水楼台先得月,能有跟杨不凡同桌的机会,不试一试简直是亏了。
好像是有些道理,但赵芙认为感情的事,哪里是试一试,失败了就算了那么简单。
与其在泥潭越陷越深最终难以自拔,不如一开始就别踏进去。
至于为什么一定是泥潭……赵芙瞥了眼宗清,出门洗手。
几乎整个课间都在给同桌讲题的杨不凡则没有这个机会了。
上节数学课需要用铅笔作图,他的无名指蹭上了铅笔灰。
放在以前是根本不会在意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被宗清潜移默化了,现在怎么看都不顺眼。
扭过头说:“宗哥,湿巾还有吗?”
宗清摸向桌洞,唐嘉钰突然说:“你要湿巾吗?我买了!”
手速很快地拿出了一小包湿巾,放在了杨不凡面前。
杨不凡跟宗清对视一眼,宗清收回了手,说:“你用她的吧。”
于是杨不凡转回了身,说:“谢谢。”
不爽。
递到自己手边的传单突然被一个眼疾手快的路人窜出来抢走了。
宗清安慰自己,只是一张传单而已。
……那也很不爽。
传单到底有什么好抢的?
唐嘉钰以前有买湿巾的习惯吗?
“笔还你。”杨不凡说。
唐嘉钰看着自己桌上的粉色中性笔,愣了愣,问:“你不用了?还有一节课呢。”
“没事儿。”杨不凡说着,转过身,“宗哥,送我一支笔吧。”
轮到宗清愣了,把思绪从传单里抽离出来,从笔袋里拿出一支递给杨不凡。
杨不凡却按着他的手给他推了回去,说:“我要那支。”
宗清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是自己最常用的笔。
他没有多想,换了这支递给这个难伺候的人。
杨不凡接过,意外地挑眉,说:“这支笔没有什么意义吗?”
“什么意义?”宗清没懂,“这支最顺手。”
“你一直用这支,我还以为会是谁送你的。”杨不凡将笔在指尖流利地转了一圈。
宗清无语:“那你还要?”
“就想要这支。”杨不凡说完,上课铃正好打响,于是拿着笔转了回去。
唐嘉钰这次没有参与两人之间的对话,伴着铃声,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粉色中性笔收进了笔袋。
一转头,杨不凡正摩挲着刚从宗清那儿要来的笔,眼神专注而深沉。
她脑袋懵了一瞬,立刻惊到了似的,转移了视线。
望着自己的课桌,唐嘉钰陷入思考中,却想不明白这个画面为什么会这么有冲击力。
不过,杨不凡这个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还有,这样的眼神也太……
唐嘉钰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有冲击感久久不散。
树木一夜冒新芽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阳光一天比一天和煦,天气回暖,班主任通知下周一恢复晚自习。
去年冬天天冷得反常,黑暗与阴冷伴生,一周时间内两名学生在晚自习放后的回家路上发生意外,学校因此取消了除高三年级外所有年级的冬日晚自习。
听到晚自习恢复的消息,宗清回忆起,出意外的学生里有一位高一学妹,跟杨不凡还有些渊源。
那位学妹曾经高调追求过杨不凡,带动得那段时间的班里十分热闹,一群闲得没事干的人临下课前开赌局,赌这位大胆学妹会不会来堵门。
学妹的样貌宗清记不清了,只记得她笑起来灿烂大方,透着一股潇洒劲儿,让人有一瞬间觉得她和杨不凡还挺相配的。
杨不凡直言拒绝过几次,但学妹把“烈女怕缠郎”奉为真理反过来用,越挫越勇。
只是自从经历了放学回家路上被劫持一事后,学妹就再也没有在他们班门口出现过。
“想什么呢?”杨不凡走了过来,有自己位置不坐,非跟宗清挤一张椅子。
宗清几乎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
……有一个算一个,梁梦泽也是,手不搭在他肩上就好像要撑不住了,下一秒就嘎嘣躺地上。
而杨不凡不知道是病情更严重还是更好胜,这几天变本加厉,有时候宗清被他搂着都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这跟其他人的
不是一个搂法。
仔细观察,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前方姜子义坐在别人腿上,甚至享受地往后一靠靠在人怀里,宗清放弃了赶人的想法,问:“没抽?”
他刚下课时给了杨不凡一根烟,但现在没有闻到烟味。
“没味儿?”杨不凡皱起了眉,“你再闻闻?”
宗清被他的样子也弄得有些迷惑,认真地闻了闻,杨不凡扯开自己的衣领,他差点儿凑过去闻。
忽然觉得不对,抬眼一瞧,杨不凡偷偷摸摸笑得极其欠揍。
宗清两下把人整下了椅子。
杨不凡蹲在地上笑,宗清掏出口袋里的纸巾砸了过去。
“这是干嘛呢?”回到座位的小疯看这一幕看懵了。
杨不凡很是一副嫌弃小疯没见识的样子:“家暴啊。”
即使是被一个蹲在那儿挨揍的人鄙视了,小疯也不敢多言,说:“你们玩。”
乖乖坐在自己座位上掏出了手机。
宗清起码有半分钟才找到说法,冷冰冰地说:“再叫声爸爸,爸爸就不家暴了。”
杨不凡甚至悠闲得单手托起了腮,一只手从地上散落的杂物里捡起了最开始的那包纸巾,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又递给了宗清。
宗清没接,顿了顿说:“离我远点儿,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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