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歪够了，宗清坚持要把屋子收拾完，杨不凡给自己拿了个垫子坐在旁边看。
等到宗清终于满意，立马送上另一个垫子，拿出早就准备好放在一边的游戏机，一起窝在客厅打游戏。
一直打到了半下午，期间宗清想起午饭的事，又被游戏拖延，一直拖到最后，两人共同决定点个外卖就算了。
吃完外卖，宗清还是把那两个盘子洗了，顺便清理了灶台和三明治机。
听到门口有动静，不用回头就知道杨不凡又跟来了，最后洗干净自己的手，转身。
“走。”
杨不凡趴到宗清后背，拖沓着走路。
“要我背你吗？”宗清问。
之前体育课时宗清也提过这个问题，那时杨不凡的反应是把梁梦泽拉来踩低捧自己。
现在倒没那么得瑟了，语气平淡地说：“那就试试呗。”
说是这么说，宗清想扶杨不凡的大腿，又缩了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地在空中停了会儿。
决定先把人悬空，宗清向前弯腰，结果弯了快九十度也没用，被杨不凡嘲笑一通，一发狠捞住杨不凡，不知怎么就把人离地了。
撑着往前走两步，一个踉跄，最后还是杨不凡拽稳了他。
宗清面无表情，麻着胳膊，下定决心再也不干这种无聊的事了。
走了两步，看见路边有个体重称，推着杨不凡过去。
杨不凡边被推着边笑，顺从地踩上称说：“说了我很重的，不信我。”
望着称上的80.6，宗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上下打量着杨不凡，看哪儿都觉得挺匀称。
他瞟向了被宽松T恤遮住的腹部……
难道？
不不，他看过……还摸过。
“想什么呢？”杨不凡从称上下来，逼近他，“肌肉，骨头，还有，你怎么不看看我多高呢？”
离得太近，宗清抬眼才能和他对视。
只对视一秒，宗清推开这人，不想再跟他有多余交流。
还没走出两步，脚下又一滑，前脚掌差点穿过拖鞋踩在地面上。
接连遭遇打击，宗清有些不爽：“没有大点儿的拖鞋吗？”
杨不凡凑过来看看，说：“你穿的好像是我妈的拖鞋。”
宗清：“……”
他不想承认自己脚小到可以穿得下女士拖鞋。
杨不凡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冲他笑笑说：“我妈脚大。”
宗清：“……”依旧不是很开心。
杨不凡去鞋柜里翻找了半天，宗清站在旁边等，等了很久也没等到。
杨不凡说：“好像就我脚上这双了，我以前拖鞋应该被我妈扔了。”
宗清问：“你爸的呢？”
“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这房子我妈一个人住。”杨不凡简单地解释完，脱鞋，“你穿我这双吧。”
“嗯？哦不用了，我就穿这双。”宗清制止完，还在思考杨不凡说的话。
杨不凡也没强求，又把拖鞋蹬上了，问：“对我家的事情有兴趣？”
“没。”宗清想了想又说，“我家也差不多。”
“嗯，我正对你家有兴趣呢。”杨不凡看着他说，“那咱们就聊聊这个？我之前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
宗清点了点头，说：“好。”
“我十来岁的时候爸妈离的婚。”杨不凡靠在了一边，“两人都挺自我的，所以我也挺自我的。”
他望着宗清，笑了笑，笑得很能证明这句话。
宗清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杨不凡当初为什么会说出“我要是他，我宁愿别活了”这样的话。
自己和杨不凡是完全相反的两面。
和杨不凡相比，他活得别扭极了。
一言一行不遵从自己的内心，反而更看重礼貌、面子或是其他的东西，使宗清疲于应对外界，又因此喜欢把自己隔起来，顺带隔开了很多有益的社交。
人都是有社交需求的，而宗清的社交却很难给他带来满足感，几乎是一个乱糟糟的恶性循环。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别扭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也许同样是和双亲有关，更多的应该是和他妈妈廖兰有关。
被遗传或是影响到了一部分性格？童年受到太多礼貌教育……或者说是面子教育？自己希望躲藏起来的时候被纵容，养成了习惯？
宗清回想起了那间独属于他一人的玩具间，充满了他的半个童年。
现在想到它仍会觉得安心，虽然偶尔会寂寞，但后来习惯了，就好了。
令他安心的玩具间并不健康，宗清意识到了这点。
好在他意识到了，现在也正在走向好的方向。
杨不凡……他现在的男朋友，功不可没。
“这是在干什么？”杨不凡笑起来，看着走近他，在一个“不安全距离”停下挨着他的宗清，“聊正经的呢。”离这么近还怎么正经。
“想来就来了。”宗清瞥他一眼，“继续说。”
还说什么呢。杨不凡忍不住低头扶着宗清的脑袋亲了一会儿，才重新提起正题：“知道我差点儿叫什么吗？”
“什么叫什么……名字？”宗清快速舔了舔唇。
“嗯。”杨不凡看着他的动作，非要凑过来又亲一口。
弄得宗清很想再舔一舔，为了防止陷入循环，他立刻开口接上一个话题：“杨……”
结果沉吟一会儿，还是坦白：“猜不出来。”
“其实也叫杨步凡，不过是脚步的步。”杨不凡说，“我爸起的，说了个听起来挺阴沉的寓意，我忘得差不多了。”
“我猜他其实就是希望我别像我妈似的那么能挣钱，普普通通的就好。”
宗清看着杨不凡又挂起了许久不见的带着嘲讽的笑容，心脏猛地一跳。
以前看着眼烦，现在竟然有点……想念了。
正了正神，宗清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爷爷死活不同意，逼着改成了现在这个‘不凡’。”杨不凡说，“所以我对现在的名字没什么意见，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觉得俗。”
“不俗。”宗清评价。
也许不认识杨不凡这个人，单看这个名字的时候会觉得俗，但他是先认识了这个人后知道的名字。
就觉得还挺合适的。
“是吗？”
宗清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杨不凡。
杨不凡听完说：“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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