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怔,歪着脑袋像在回忆什么,而后突然笑起来,笑着笑着,开始捂着胸口,“哎哟哎哟”地倚在树干上喘不过气来。
蓝曦臣:“......”
9
“你到底是什么人。”
“曦臣哥哥,我是怀桑啊。”
“无稽之谈。”
“可是我就是怀桑啊。”见他玉面含霜,面前的少年又忍不住按着胸口,乐不可支起来。“你不信啊,不信,摸摸啊。”
少年捉了他的手,便往胸口放。眉目和煦温雅的青年便神色漠然地将手压在少年胸口,灵力毫不犹豫地从他胸口经络一路狂涌,迅速禁锢住他全身。
少年呆呆地看着他:哦吼,翻车了?
蓝曦臣面沉如水,召来朔月,单手揽住少年的腰,将他打横扛在腰侧,一路飞回云深不知处。这姿势难受得紧,偏偏少年又动弹不得,腰腹膈在蓝曦臣的手臂上,几欲作呕,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他“唔唔唔”地挣扎了几下,蓝曦臣低头看了看他,没什么表情地解除了他的禁言。
少年扁着嘴:“曦臣哥哥!我好难受!我知道我不该到处乱跑,可你也不要这样惩罚我吧!”
蓝曦臣神色复杂低头地看看他,替他换了个姿势,以腰部为支点,将他搁在朔月上。
像天平一样傻乎乎地在飞剑上左右摇摆的少年:o(╥﹏╥)o
10
云深不知处不可御飞剑,蓝曦臣在山门前落了剑,顿了顿,将少年背在身后。不管现下这具身体里的是谁,至少还是要在同门前,给怀桑留些面子。
“少宗主。”
“少宗主没去夜猎?”
“曦臣,你背上这个是?”
从山门到内门,山阶上遇上不少蓝氏族人,蓝曦臣都面不改色地应对过去,一路行至泽芜居,他打开院中禁制,将背上的人轻轻放在石桌旁,解除了对他的禁锢。
浑身又酸又痛的少年跌坐在石凳上,揉着感觉快要断掉的腰,感慨此人总在一些奇怪之处体贴温柔。
“你我皆知真相为何,又何必多费口舌。”蓝曦臣取出裂冰,“蓝某亦不愿先礼后兵。”
“唉。”面前少年叹了口气,“是我小瞧了你。许多年没有这般狼狈了。”
言下之意就是认了。
蓝曦臣微微颔首道:“还望阁下开诚布公。”
少年沉吟片刻,正当蓝曦臣以为他拒绝回答时,他突然道:“其实我是个姑娘。”
蓝曦臣挂着一丝礼节性微笑的脸瞬间笼上了一层阴影。
见多识广的少年,或者说,青行灯见状也不由得一呆,稍稍犯了点怵:“这个,说来话长......”
青年温和而不容拒绝地截了话头:“那就长话短说。”
青行灯悻悻打消来个长篇连载的意图,简洁明了地按照备用剧本胡诌:“妾身与小公子签了婚契,虽未成亲,却有了夫妻之名。如今妾失了凭依,便来寻小公子,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收留妾身几日。”
这个答案在蓝曦臣的意料之中,或者说,这本就是聂怀桑根据蓝曦臣会有的推测为他量身定做的答案。
“劫走温氏宝物的,是你?”
“梅窕”颔首。
“他可受伤?”
“未曾。”少年画蛇添足娇声卖惨:“可是妾身却是受了重伤,连身形都难以维持呢。”
蓝曦臣微微一笑。
青行灯特别好奇此人为什么能用一个礼貌微笑表达出“没人在乎这个”的冷漠内涵。
“既如此,几日?”
“梅窕”闷声闷气地答他:“四日。”准确地来说,是三日零九个时辰。这个狡诈的人族嫌她要的天数太多,假意将身体让渡给她。
青行灯许久未降临人间,一时忘形,接管了身体之后,才发现她没法用一具濒死的躯体行走人间,此刻主动权却不再在她的手上,系统规则默许了聂怀桑的做法,青行灯与他扯皮许久,互相威胁,最终才定下了三日零九个时辰的价码。
和原价相比打了不止五折。
青行灯只能憋憋屈屈地自己弄断了箭,自己拔了箭,纵然她耐受力比聂怀桑高出不知几何,却还是痛出了一身冷汗,生生地替聂怀桑受了这场折磨。
青行灯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直接用山兔的躯体行走人间?
拔什么箭!治什么伤!濒死又怎样!为什么要嫌弃那对兔耳不方便,戴个兜帽不就行了吗!就该让聂怀桑成为失踪人口,轮得到小小人类对她指手画脚?!
做了桩亏本生意,好生气啊!
她又尝试着对蓝曦臣用吸魂灯,可是这违背了身体主人的本身意愿,所以技能根本放不出来。青行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曦臣对她吩咐:“你这几日便待在泽芜居,莫要出去惊扰他人。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她垂死挣扎:“相公不是这么说的!相公说我可以用他的身体随意走动的!他说我可以......”
蓝曦臣温和地将张牙舞爪的“少年”摁回石凳,微笑里仿佛潜藏着莫大的阴影:“在我云深不知处,就是怀桑本人在此,也得听我的。更何况你?”他伸手,让战战兢兢不愿靠近“梅窕”的伤魂鸟停在自己肩上,“还是说,梅窕姑娘,觉得刑室更合阁下心意?”
青行灯沉下脸,眸光深幽,手上慢慢溢出淡淡青光,颊边碎发无风自动,即便用着聂怀桑那张稚嫩无害的脸,也缓缓洇出来自冥界大妖难以言喻的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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