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其中是何物?”
诀明目光落在楚浔兮放于桌上的礼盒,一只手轻轻的搭着下巴做思索状。她已经将脸上的东西清洗干净,此刻白白净净的。
白白净净,楚浔兮在脑海里闪过这样四个字,她以为对方会是面容可怖,或是什么不能让人见到面目的原因才会以渗人的红色的液体抹脸,但洗干净了面目的诀明,楚浔兮目光眨了又眨,怎么看,都觉得不像个将军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应当像这句诗里面出现的公子。就是骑马的时候,以为是一位魁梧的将军,但褪去了铠甲,楚浔兮又认为那或是自己的错觉。
楚浔兮摇摇头,赶紧将思绪拉回正轨,冯捷交给她的时候只是告知她这个任务,并未言及里面的东西。
“将军若是好奇,那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楚浔兮脸上堆起笑,朝诀明说到。
“嗯……说的有道理。”诀明朝楚浔兮认同的点点头。接着轻轻的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坛酒。
“这是……”诀明轻轻的拿起来,淡淡的酒香,好像于她很是熟悉。
“这定然是好酒~”
楚浔兮赶紧在一旁附和。她心思能被当做礼物予人的酒,理应不会差才是。
“桂花……”
诀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并未急着揭开酒盖,但仍嗅到一股桂花的香味。是一坛桂花酒。她低头淡淡一笑,这位冯捷并不知晓自己不擅饮酒,不过这份贺礼,也有心了。诀明目光划过酒坛上贴着两个剪纸的囍字,将酒缓缓放回桌上。
楚浔兮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诀明,她觉得对于这份贺礼,面前的人好像不是那么满意,但又好像不是那么不满意。或许此刻她根本不应该站在她面前看她拆开贺礼……
“阁下……”
楚浔兮正在思索着,听到诀明嘴里轻轻道出来两个字,又是对她的称呼,阁下。
诀明目光落在楚浔兮脸上,这样眉清目秀的士兵,总是少见,她眼里有干净的目光,似乎永远都能带着希望,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她知道那很不同。有些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善,分辨出恶,但她在这份干净里,什么也看不到。
楚浔兮静静的同诀明对视,自然,这样的对视于她而言,是压力山大的,不知何故,接触到诀明的目光,她总有一种没来由的亲切,又总有一丝没来由的慌张。亲切在于,这份目光很平和,慌张在于,平和目光之下又带着一丝无形的压迫,让她觉得熟悉,这样熟悉的感觉曾经来自于她的公主大人。面前的人好坏如何,短短的时间楚浔兮无法分辨,但能带给她这样的压迫感,她知道,她一定很强。
诀明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剑鞘上。楚浔兮见她轻轻取下自己的剑,平放拿在手中。是一柄起码在外表上看起来就很不凡的一把佩剑。又见诀明认真的模样,楚浔兮点点头,所以她是要做什么,是要给自己展示她的佩剑吗?还是要把这把佩剑当做回礼让自己带回去呢?平白无故的,她总不会无缘无故在她面前拿出佩剑吧……
诀明缓缓的拉开剑,随着剑刃被一点点的拉出来,在光线的映照下发出一道刺目的亮光。
好薄的剑刃,楚浔兮抿抿嘴,不知何故,只要一看见这样的场面,她就会没来由心中一种寒意。老是觉得冷,就像哪里突然开起了冷气。这样的剑,一定吹毛断发。楚浔兮想。
诀明握着剑,最终缓缓将剑搭在了楚浔兮的脖子上,整个过程极其自然。
咯噔。整个过程极其自然,毫无半分表演痕迹,楚浔兮还是心头咯噔一下。剑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是……什么情况!?
楚浔兮用力咽了一下口水,“那什么……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虽然我只是个代送贺礼的,也不至于要被斩了吧!”
楚浔兮惊呆了似的看着诀明,如果她知道这是一道送命题,她宁可一开始就拒绝答题啊……那么此刻的感觉像什么?像拿到了一道题,绞尽脑汁答题完毕,最后老师拿着红笔左边一划,右边一划,一个大钢叉啊!
“再说了,我没犯着您吧,您就要杀我……”楚浔兮瘪瘪嘴,要说这场面,要是别人,没准就立刻求饶了,就她呢,脑回路清奇,倒是越思索越是觉得心头气愤起来。平白无故,没犯着她没惹着她,于情于理,她都不觉得自己要被面前人拔剑相对啊。
“你不怕死?”
诀明目光一动,倒是诧异于面前人的反应。她分明是害怕的,但又分明不害怕。
“开玩笑,这世上有几人不怕死的?”楚浔兮噗呲一声,竟然反问起来,继而她又眨眨眼,模样颇有些底气不足,“天不会因为地上的人没有打伞而不下雨,春天不会因百花的挽留而不过去,冰雪也不会因人们怕冷而不落下。”楚浔兮朝诀明自嘲的一笑,“那么将军,我岂能因自己怕死便相信你会因此而收回手中剑这样的无稽之理呢,如果我真的要被你杀掉,我想了想……”楚浔兮用力的点头,“我很认真的想了想,比起同你求饶,我想我不如痛痛快快去骂你。”
“这话倒是新奇……”诀明没有因楚浔兮的话感到生气,相反她觉得她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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