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第二天黎明时分,正是苍明宇上朝的时辰,可是他熬了一夜,依然没有批完奏章,此刻苍明宇睡意渐起,又头昏脑胀,索性他就以头痛症为由,称病不朝,派人前去请太医院的众太医前来诊脉。
紫宸殿里,太医们正匍匐于地,被王上注视打量的他们诚惶诚恐,苍明宇斜躺在榻上,看着众人,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么多意见,孤听得头疼得更甚,一个一个来吧,其他人先出去候着。”
“这……”众太医面面相觑。
“孤的话你们听不见么?杨太医,你先为孤诊治,其他人殿外等候,”苍明宇命令道。
于是寝宫内只剩下苍明宇与杨太医。
杨太医一直没有上前,他在等待王上的命令,然而苍明宇久久没有讲话,这使得周围气氛紧张。
他甚至不抬头,只抬眼地看了王上一眼,发现王上也在看他,瞬间头低得更甚了。
苍明宇气势摆足了,这才开口:“杨太医,你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也懂一些民间的老方子,甚至对楚国以南的南疆地区的蛊术毒术也有涉猎……”
杨太医很是不解,王上不是请他来诊病的么,怎么会说起这个?他不由得细细思量这背后的用意,但是思来思去,也想不明白什么,便顺着王上的话讲:“微臣的确是看过几本这方面的书。”
“好,”苍明宇没有表情地说,“那你先来替孤诊脉吧。”
杨太医这才提起药箱,前去给苍明宇诊脉,他望闻问切的同时,深锁眉头,他觉得王上好像没有病,只是最近太过于操劳而致的精神不佳,但是仔细地探知脉象,却又感觉与常人有异,难道……?
一个念头在杨太医的心中升起,杨太医不经吓了一跳。
而苍明宇至始至终都在盯着杨太医的神色,而杨太医这微弱的表情变化也被苍明宇很好地捕捉,他说:“杨太医,看你的表情,似乎是诊出什么来了!”
“微臣……微臣无能……”
苍明宇仰起头,说:“你知道孤想听地不是这些,有什么话直说吧,孤恕你无罪。”
杨太医头上都在冒汗,他确确实实发现了什么,但是他在犹疑要不要说,见苍明宇有点不耐烦了,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回王上,王上的脉象若是寻常太医来诊,恐怕会忽略一点……”
“哪一点?”苍冥域问。
接着杨太医说:“王上可能……中了蛊。”
苍明宇立即勾起了唇角,看来荀芯说得都是真的。
杨太医见苍明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惊讶,随即想到一个可能,王上是在试探他。
“这件事,孤希望你不要声张出去,特别是……太后那边!”苍明宇严肃地说。
杨太医立即思索,为何这件事还牵扯到太后,然后说:“微臣遵旨。”
这时苍明宇站起身来,走至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孤中蛊一事,你很好奇,是么?”
杨太医不敢作答,久久无话,苍明宇见了,接着说:“好奇也不打紧,谁人都有好奇心,只是懂得克制。既然你诊出孤中了蛊,那么就请你接着替孤想出解蛊之法,若是让孤听到外面的风声,你的安危,你家人的安危,孤可就……”
杨太医立即说:“是,微臣定翻遍经书为王上寻求解蛊之法,用微臣自己的前途与家人的命运发誓,绝不声张。”
“这样孤就放心了,”苍明宇微笑道,“下去吧!”
接着杨太医离开了王上的寝宫。
这时太后听闻王上中蛊,便起驾前去紫宸殿探望王上,又备了些补药,给王上补补身子。
一个时辰后,太后到达紫宸殿,而此刻,众太医已经为王上商量好了治病的对策,而只有杨太医一人知道,王上的心思是怎样的。
太后命侍女把补药放置在一旁,接着走如紫宸殿,看见众太医未走,便随意问道:“这位太医,王上染了何种病?”
这位被问起的太医恭敬地回答道:“王上是因为积劳成疾所致的体虚。”
太后点点头,她此刻才闻到了,偏殿传来的阵阵药味。
接着太后走入王上的寝殿。
*
荀芯也知道苍明宇的想法,是想找到太医询问蛊毒一事,但是又不能明目张胆,所以才出了此策。
真相是他并没有生病。
但是荀芯还是得去看望苍明宇,即便她知道内情,但是看望的形式还是得有。
于是荀芯也带着一些人参之类的药材,又亲手做了一些不那么腻的梅子糕点,前往紫宸殿。
*
“见过芯夫人!”众太医见到荀芯的到来,齐齐行礼说道。
荀芯探头看向寝宫内,又转头问:“嗯,王上的寝殿内可有他人在?”
“回芯夫人的话,太后,与周夫人,柳夫人都在。”一个太医说道。
“知道了,去为王上熬药吧!”荀芯吩咐道。
这在她的意料之内。
接着,荀芯走进了寝殿内。
此番已经荀芯知晓了太后的意图,便也明白了之前太后为何对她有如此大的恶意,虽然觉得太后很是可恶,但是如今还不是揭发她的时机,一切都要等到春日祭祀之时。
荀芯刚走入殿内,只见柳夫人一脸怜惜地看着苍明宇,而周夫人正端着药汤,准备给苍明宇喂药,太后在与苍明宇寒暄,嘱咐他有什么事要交给臣下去做,不要操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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