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黄齐一激动打翻了面前的茶杯，慌里忙张的站起身来，躲过桌面流下来的茶水。
福玉赶紧上前把桌上碎了的杯子、泼湿的糕点全部收在盒子里，端了下去，重新摆置好后，默默的和刘公公一同退远。
顾均摩挲着杯壁，继续问了下去，“你还记得戚思入京后修葺戚府，京中大小权贵或多或少都送去了礼或人，我这礼部尚书也送了两个婢女去。”
“记得，那两婢女是东华李家李重的私生女。”黄齐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袖子收好，摸了摸袖中的册子，还好没湿，松了口气。
“前些日子戚思在府上大办清谈宴，邱任托病辞邀，今日倒是突然上了戚府，你之前翻卷轴也知晓，这邱任看起来确实和李家八竿子打不到一快。”顾均停下来喝了一口杯中的蒙顶飘雪，压下喉中一直消散不去的罗汉梨糕味，再继续说了下去“可是戚家和李家可是有着联系，当年是父皇下旨，戚巍是携天子令诛了李家九族，往上翻这两家也没结私仇，那这邱任把李家后人带到戚思面前是何意，邱任在朝中和惯了稀泥绝对是有所图，可一个诛了九族的李家有什么值得邱任谋图的？”
“刚刚我说有，便是想说这件事，那日，你说这邱夫人的父亲就是取代李重的东华县令，我就想着邱任肯定是从他岳丈那里知道些什么，才会收留了李家遗孤，我就去卷宗楼上找了当年案件的卷轴，看走私案的细节，果不其然，你看。”黄齐从袖中掏出卷起的那本册子，先在手里拍了拍灰，再摆在顾均面前。
“东华李家走私案督查司造册。”顾均点了点册子上的名字。
“宁和二十五年东华李家走私案发，戚巍代天子诛九族，宁和二十六年结案，督查司造册走私物资，你看这里！”黄齐指着翻开那页，使劲戳着那个格子里的空白，无比激动。
督查司造册走私的盐铁，单独开了两个部分细细梳理了盐铁走私了多少、走私到何处、追回与否，唯有李家走私铁的那块在追回的数量对不上。
“流铁？”顾均面色凝重起来。
“对！流铁，东华李家走私的铁没查完流向！”黄齐又翻了一页，指着那行细楷批注。
“这行批注是督查司监察官刘凯所注，流入民间的铁一一明晰，但是你看这数额里，李家走私里面的大头是琉球，而刘凯这里特意批注了一笔‘待考证’，就是说了这笔记在琉球账上的多少可不一定真是这多少。”
黄齐就这这个角度又翻过一页，指着另一些数据，这是当年戚巍上奏的折子里摘下来的数量，“你再看这里，东华李家贩去琉球的铁在戚巍上给朝堂的册子中，只注明了一半不到的流向，即使说戚巍先报的时候没有查完，那后来督查司查出来的总额差这么多也不可能全部加在琉球上，这笔账算得稀里糊涂的，督查司和戚巍这两份里的数额差绝对是有问题的，也就是有一笔铁的流向现在还不知道在谁手上。”
“当年去查流铁的只有戚巍，督查司无权接触到这笔流铁，造册里的数额也是集合戚巍手上的情报，当年监察司查封戚府，戚府上下是翻了个遍，名下铺子、屋里摆件、直系血亲、远房表亲那全是入库的入库斩首的斩首，每一条都是清清楚楚造了册的，特别是戚府花园下的那个密室，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摸了的，戚巍若是昧了那笔流铁绝对会有蛛丝马迹。”顾均在心里揣测又不断的否定。
“若说戚巍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挖这个坑，那这笔铁去了哪里？”黄齐在脑子里过着案件的时间线，把每个有关系的人都在脑子里捋了捋，“我记起来这个差额是为什么了，戚巍和督查司报的数额都没有错，里面那个差额是因为戚巍当年代天子诛九族后与督查司造册时，偶然发现李重藏在起居室墙与墙间的一个账本，里面是记了差额的这笔账，但是没有最终的流向，因为那时李家走私已经东窗事发，这一笔铁交付了出去，但是因为大渝上下关口严查应该是没能流出去。”
顾均食指轻轻敲了敲杯壁，瞬间想清楚了前因后果，“邱任把这两个姑娘送到戚府是想要查清楚那批去向不明的铁去了哪里，这笔流铁的事情最多只有督查司、戚巍还有那个新上任的胡县令知道，督查司没有得令不会去查这笔流铁，而胡唯风没有那个能力去查，邱任他便自然认为是戚巍私藏。”
“但邱任为什么要把李家两姐妹送进戚府？”黄齐没想明白这之间的关系，自觉发问。
“因为邱任手没那么长，他不清楚这李家两姐妹是不是戚巍手下留情放走的，这就使他这摸不准当年戚巍对李家的态度，而戚思作为戚巍唯一留下来的儿子，若戚巍真的有这笔铁定会告诉戚思，邱任赌得就是戚巍对幼子的爱。”
“邱任胆小怕事，敢押宝绝对就是明确那笔流铁真在戚巍手上，若真戚思对这两人留意那就证明戚巍告诉过他这件事，这邱任真打得一手好算盘。”黄齐下意识的举起手来欲扇，才发现折扇落在卷宗楼的梯子上了。
“看样子得好好查查这邱任了，动作太大，涉足太多。”
“涉足太多？邱任此举不止敛财？”
“这个还待查，我会派人去查邱任要这笔铁的目的，他涉足的不止这些。”顾均话说一半，喘完大气，“你说这邱任，哪家婚事他不去插一脚，他干脆改名叫月老好了。”这才弄清一件事，顾均突然的歪了方向，扯的黄齐差点没跟上。
“邱大人又往你这儿上立后的折子了？”黄齐虽没在朝中待多久，但对礼部时不时上书让顾均立后的事有所耳闻。
顾均默默的甩了黄齐一个眼刀，冷冷的说“没。”
“那你这是？”
“行了，我让你来不是来八卦的。”
顾均翻脸比翻书还快，黄齐错愕这飞天横锅，得，能说不能提，黄齐默默噎下不公的腹诽，焉了吧唧的捏起碟子里的罗汉梨糕，咬了一口，想通顾均突然上来的臭脾气，没准邱任可能掺和了那个让顾均醉酒失态的姑娘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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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福玉把步子迈的飞起ヽ(*。>Д<)o゜‘别追我！我没有急支糖浆！“，小黄大人郁闷的看着走的飞快的带路人(＃￣～￣＃)”后面有鬼吗？！“
2.今日的小黄大人依旧是多嘴后可可爱爱背锅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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