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顾骞与沈翌在甜品店内腻歪了好一会儿。
沈翌起身道：“我去点几个甜品，你有想吃的吗？”
顾骞也不推辞，朝菜单指了几样。
沈翌拿着菜单去了吧台，顾骞拿起手机，随意地翻看。
系统问：〖你怎么不陪他一起去？〗
“因为要陪你。”顾骞道。
〖陪我？〗
“陪你聊一聊――你的目的。”
系统一怔。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但如果真是如此，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系统心中一慌，声音却听不出情绪：
〖我隐瞒你什么了？〗
顾骞轻轻哼了一声，试探道：“关于沈翌。”
〖不要用这种话试探我。〗系统凉凉道。
“也就是说，你的确对我隐瞒了有关沈翌的一些事。”顾骞道，“不是吗？”
“――比如，他需要‘精神疏导’？”
系统大惊：〖你想起了什么？〗
只想起了这个名词，又恰巧听你说了一遍。
顾骞面不改色，继续试探：“他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对。〗系统承认，〖但这并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
“那我需要知道什么？”顾骞反问，“被你一直蒙在鼓里，继续傻乎乎地被你欺骗？”
〖很抱歉。〗系统干脆地朝他道歉，〖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再一次没有用经过处理的电子萝莉音说话，而是另外那个沙哑女声。仿佛这样，就会比之前多一分正式与真诚。
“你的道歉，我听不出任何歉意。”
顾骞垂下眼帘，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轻声道。
〖那你要如何呢？〗系统的声音沉了下来，〖毕竟，你现在受我钳制，并没有与我叫板的实力。〗
顾骞打断她：“我见到沈翌了。”
〖什么？〗
系统没太明白。
“是与现在不太一样的‘沈翌’。”
顾骞试着描述他的迥异之处：“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悲伤。”
〖……我小看他了，〗系统沉默了一下，没有去质问他是何时见到的，〖然后呢？〗
“他对我说了几句话，”顾骞半真半假道，“这让我确定了某些事。”
虽然只有一句意味不明的“等我”，但也足够用来唬系统了。
系统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所以，你的目的是？〗
顾骞再三试探：“我可以继续配合你，但我想知道一些事。我需要真相。”
却没想到，系统答得非常迅速：〖可以。但是，不要妄想猜测我是谁。〗
也就是说，所谓“系统”，竟是他生前认识的人么？
顾骞压下心里的怀疑，问道：“沈翌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NPC吧？”
系统沉默片刻，道：〖你说得对。〗
“那么，他是谁？”
〖我们的工作人员。〗
“不可能，”顾骞立即否定，“别想着再骗我。”
〖他与你才相识几天啊，顾骞。〗
系统恶趣味地笑起来，声音阴冷。
她又切回了原来的电子萝莉音，清脆天真的嗓音，银铃般地在顾骞耳边作响。
〖关系进展得这么快，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危机感？〗
〖你难道从未想过，他也是有可能骗你的吗？〗
顾骞没有理会她的挑拨：
“沈翌来了。”
沈翌端着托盘，笑着坐到顾骞对面。
“久等了。”
他给自己选了一块千层蛋糕，又把一小碟白巧克力烤布蕾摆到顾骞面前，“这是你点的。”
“感觉会很甜。”
顾骞尝了一口，甜甜的滋味在嘴里蔓延，眼眸微弯。
沈翌眨巴着眼睛看他，露出了痴汉笑而不自知：“喜欢？”
“嗯。”顾骞慢慢咽下，点了点头。
系统又道：〖你能确定他没有骗你？〗
〖是你自己一开始便说的，好感度一百点。〗
顾骞不以为然。
系统挖苦道：〖你向来不相信我的话，唯独敢信这句？〗
顾骞低头又挖了一小块含进嘴里，垂下的一双眼分明透着鄙视，仿佛能看透系统全部的伎俩。
系统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为你好。再说，也是我救了你一命。猜忌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骞心中冷笑：〖是你骗我在先。〗
〖可他的确是我一手招揽到这里来的，信不信由你。〗系统冷冷道。
“顾骞？”
沈翌抬眼看了看顾骞，察觉到他一直发愣，没怎么动烤布蕾，于是问：“不想吃吗？”
顾骞讽刺系统的话酝酿到一半，被他打断，便是一怔：“没有。”
说着，他垂下眼帘，连忙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味道都未尝，就咽了下去。
沈翌眼神暗了暗：“你敷衍我。”
顾骞心里一跳。
沈翌猛地起身，拍了一下桌子，砰地一声响：“你是不是还在吃我和那学长的醋？你就这么不信我？”
顾骞注意到他的手瑟缩了一下，显然是拍疼了，眼中心疼一闪而过。
但他又看到沈翌不敢正眼瞧他的模样，怔了怔，很快意识到，沈翌又在演戏。
顾骞这几天见惯了沈翌装可怜，顿时笑意盈了满眼。
他配合地装作吃醋的模样，垂下眼帘，咬着牙，欲言又止道：“我只是……”
“什么只是？”沈翌打断他，“你根本就不信我！”
他的演技有点儿浮夸，这让顾骞更想笑了。
顾骞忍了又忍，总算没笑出声。他沉声问道：“那你要我怎么信你？”
“你、你……”
沈翌两眼一瞪，双颊鼓起，自以为表现得很生气，但实际效果像是在卖萌。
他气冲冲地走了，还不忘拎走自己装满文具的纸袋，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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