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延趴在桌上,头埋在臂弯里。
彭澍想了想,伸手过去按在他后脑勺上,轻轻地慢慢地抚摸那块儿,给他顺毛。
顾廷延感觉有人动他头的时候一惊,差点拍案而起,随即感受到的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感觉,莫名的乖顺了,任他轻抚自己的头,奇怪的是,随着那一下一下的轻抚,好像直接作用在他心上一样,心头的郁闷和气结也慢慢消散,他对他来说好像有种抵挡不了的魔力。
这种奇怪的魔力,是什么呢?还有这种似曾相识的莫名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头疼!每次都这样,稍微有点情绪波动就会头痛欲裂,好像脑内某根神筋被人用力撕扯着一样,难道这是什么灵魂排异反应?
顾廷延一整个下午都趴在桌上闷闷不乐,认真思考老白的事情,倒是彭澍,课间出出进进好几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放学铃一响,顾廷延就背起早早收拾好的书包,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教室了。
彭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上他。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沉默地并肩走出校门,顾廷延没往公交站走,一直沿着回家的方向慢慢踱着步,彭澍一直在他身后一步左右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着。
顾廷延边走边整理自己的思绪,完全没留意身边,低着头走了好久,直到红绿灯路口,他才停下,后知后觉的发现彭澍还跟在他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你回家不是这个方向啊?”顾廷延拽下一只耳机,“你不会一直跟着我吧?”
“嗯,”彭澍大方承认,“你现在状态不太对。”
“哈,没事儿,”顾廷延甩着自己的耳机线强行解释:“就是,突然想散散步,不是提倡绿色出行嘛。”
又在胡说八道了,彭澍看着那摆个不停地耳机线,没拆穿他。
绿灯了,周围的行人纷纷开始过马路。
“那个,你别跟着我了,赶紧回家吧,天不早了,我这边自己溜达着就回去了,你”顾廷延话还没说完,彭澍突然转了个身,戴上了卫衣帽子,如临大敌。
“你怎么了?”
“别跟我说话,赶紧过马路,早点乘车回家。”彭澍低着头,语速飞快地说,然后他迅速闪身。
顾廷延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他举目四眺,果然发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那么几个人正在朝自己这边张望,有几个目光追着彭澍,正拨开人群朝彭澍的方向追去。
这是?有情况?
顾廷延看着人群中一身黑的高瘦身影逆着人潮,往一个较偏僻的巷子里走,看来彭澍是打算把这帮人引到人少的地方去,一个人对这么多人,他行吗?要不要打电话报警?110三个数字停留在屏幕上,顾廷延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一条古老破旧的老巷子,路灯看起来也风烛残年饱经风霜,散发着微弱的昏光,巷子口堆积着好几个垃圾桶,蚊蝇到处飞,酸臭腐朽的气味不断飘进鼻子里,让人恶心的想作呕。
你们可真会找地儿,顾廷延腹诽。
借着路灯昏暗的光,果然,大概七八个年轻小伙子正在和彭澍缠斗。
之所以说是缠斗,是因为他们大概知道单挑赢不了,就采取车轮战的团队协作方式,围攻彭澍。
彭澍也不负重望,个人实力非常突出,单枪匹马也并未吃亏,双方进入胶着状态,一时难分输赢。
但是,就是有那么几个不按规矩出牌的选手,大家都是赤手空拳上阵,偏偏他私藏暗器,预谋着暗箭伤人。
“额,你们需要报警吗?”顾廷延盯着那个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匕首的兄弟,“各位没空的话,我可以效劳。”
彭澍刚一拳砸倒一个人,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脑内嗡的一声,不是叫他赶紧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个家伙真是……!
双方的较量突然被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打断,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摸不着头脑。
“滚开!”彭澍大吼,这家伙必须赶紧离开,否则伤到他怎么办。
顾廷延把书包扔在一块干净的地上,慢慢走近他们,轻佻道:“哟,遇到熟人了。”
彭澍冷着脸怒视着他,“我让你赶紧滚!”
“你们认识?”有个人问。
“何止认识啊,”顾廷延边撸袖子边回答,“各位,实不相瞒,他是我兄弟。”
顾廷延在心里对自己装的这一手逼打了一百分。
在场的其他人只觉得这个人怕不是有病就是想找死吧。
“哎,先说好,你们不会告状吧?”顾廷延十分天真无邪地问,回答他的是对方队友的拳头,彭澍一脚踹翻了那人,说了句:“往我后边躲。”
战况再一次进入白热化阶段。
双方激战,2比8,原本对方8人的攻势被突然加入战局的小子打乱,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
顾廷延靠着墙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真惨!”
彭澍也气喘吁吁,活动着手腕,回了句:“嗯。”
“你说,明明打不过,为什么还要跑来送死?是不是欠揍?”
“我觉得你更有发言权。”
“你在怪我没听你的话跑回来找你?”
“是。”
顾廷延歪过头,看着彭澍,“你就不能不这么诚实吗?你这样很伤人的!”
彭澍头靠在墙上,“那你为什么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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