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沉默了一会儿，崔成生日那天发生的事却莫名清晰了起来。
“王总，这块数据有些问题”助理带着新的资料进来了，王曦却在扫了一眼后将文件合了起来，并将文件重新交给了助理，“先交给崔昀处理”
助理愣了一下。
“今天成成生日”王曦说着就整理起桌上的东西来，“去年就没回去，现在趋势还可以，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得回去看一眼。”
“要是他处理不了就先留着明早我早点过来处理。”
助理也理解王曦不由得劝说她：“王总没事的，崔总问题应该不大，正好回家补补你欠了两天觉，就别起那么早了。崔总处理不了我再找人就是了。”
王曦将钥匙塞进随身的小包中：“没事，主要还是因为走到关键时刻了，熬过这个星期，再好好休息两天。”
“这两天还是一鼓作气把这个硬骨头啃下来比较好。”
夜晚的城市倒是不存在堵车的困扰，但家和公司离得很远，在路上花费的时间仍就没办法忽略，以至于王曦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都要熄了。
“你怎么回来了？公司的事情解决了？昀儿也回来了？”当看到王曦的时候程梅琳也是愣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太静了，王曦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将声音也压了下来，“妈，成成呢？”
程梅琳扫了王曦一眼，道：“没想你们有人会回来，就提前安排着睡了。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听了程梅琳的话王曦不自觉地往楼上看了一眼，指着崔成的那间小卧室轻声询问，“我能上去看看他吗？”
程梅琳顺着王曦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将人带上去了。
“轻点，这孩子自从彻底失明之后觉就变轻了”
当王曦进门的时候，崔成已经睡熟了。
“今天在门口坐了一天，应该是累了”程梅琳给王曦解释。
王曦在崔成的身边坐了下来，原本柔软的床垫立马向一侧塌下去了一块。
王曦伸手想帮崔成将额前的碎发撩开，却在伸手的瞬间被崔成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崔成的双手放在胸前，其中紧紧的攥着一截被子，哪怕是在梦里都将骨节攥得泛白。
王曦伸手想让崔成松开，可她的手不过才覆了上去崔成便皱起了眉头，眼看着就要醒。
程梅琳将她的手拿开，同时并告诉她道：“没用的，刚失明的那段时间对这孩子的打击挺大的。可能是对黑暗的恐惧，这孩子几天几夜地睡不着觉，后来我发现让这孩子手里抓着点东西就能好很多，至少是能睡着了。”
程梅琳在王曦的手背上拍了拍，“所以就先这样吧，也只能看以后，等他的心态发生变化之后，能不能调整过来了。”
程梅琳的话让王曦的心莫名一揪，不由得纂紧了手里的包。
“是我的错。”
“行了”程梅琳在王曦的肩上轻拍了一下，“要这么算，昀儿才是真正没良心的。”
“今天又带东西了吧。”
王曦苦笑，经程梅琳提醒她才想起她还给崔成带了礼物，本来还想当面送给孩子的。
“这个”王曦将包里的东西交给了程梅琳，那是一只金色的小狗。
程梅琳从王曦手里将东西拿了过来，拉开了柜子最下层的抽屉，一个略显古朴的木盒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盒子一直都是小月在用，里面全是你以往送的礼物”程梅琳一面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放了进去，“里面的东西他基本没用过几次，不过倒是每过段时间都会拿出来检查一遍。”
程梅琳将盒子重新合了起来，“他还是挺珍惜你们的，等这段时间过了，就好好陪陪这孩子吧。”
王曦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纂紧，笑地有些牵强。
最近王曦太累了，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好好的睡一觉了。明早还要早起，基本一沾床就睡熟了，中途连梦都没有，直到几声混着哭腔的“救命”声传来……
.
“角膜捐献是怎么回事？”
之前最难的时候见不到崔昀的人，今天刚一见面等到的居然就是责问。
看着崔昀那张脸，王曦不由低声笑了起来。
“崔昀啊！你妈死的时候你没在，这时候倒是想起质问我来了，我们中间到底是谁出问题。”
崔昀被说的退了一步，“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都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崔昀你说这些话有意思吗？”王曦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谁不知道最近时间紧张，就好像说的我合眼了一样，崔昀，你这样有意思吗？”
“成成的眼睛彻底失明的时候你在哪儿？妈去世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你知不知道自从眼瞎之后成成要抓着点东西才能睡着，这些你究竟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可我忙的走不开，我走不开，难道这些就是你卖了我妈的理由！”崔昀终于忍不住了大声的喊了出来。
崔昀平时较为温和，从没有如此失态过，等察觉的时候便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崔昀后悔极了，长叹一声，一拳砸在了墙面上。
而王曦可能是被崔昀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了，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垂在身侧的手越收越紧，情绪也明显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卖？”王曦冷笑了一声，“崔昀，你可真会给人扣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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