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倚在窗边的沈离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我怎么睡着了！啊，手好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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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抬起脸，用袖子擦擦嘴角的口水，眯着眼睛四处张望，正好对上一双亮晶晶的蓝眸。
玄冥站在旁边房间的窗前，长身玉立，正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水上的波光倒映在他眼里，微微迸射着异样的火花。
他的头发用墨冠束了起来，身上换了一件黑色缎地的劲装，外面套着深蓝色敞领无袖束腰衣，腰系玉钩蹀躞带，身段尽显。箭袖上套着黑色海浪纹腕甲，充满了男子英武气概。
“他们没走……”沈离心里刚刚放下一块大石，又马上被那灼人的眼光弄得砰砰急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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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怎么变了？
他忘记自己沐浴后已经改头换面，方才那散着长发倚窗酣睡的姿态甜憨缱绻，连女子看了都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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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刚想抬手行礼，两条胳臂却酸麻得让他一阵呲牙裂嘴——
“哎唷！”
慌乱间好像瞥到玄冥勾了勾嘴角。
这时一只硕大的乌鸦长啸着掠空飞来，玄冥立刻伸出左臂，那巨鸟稳稳地停在了他臂上。
“你过来。”玄冥对沈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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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
沈离跳下窗子拔腿就往门外冲，又猛地刹住脚，转到铜镜前整整衣冠，这才一路小跑了过去。
房内只有玄冥一人，想来丛樱和顾白一道出去了。沈离学着以前自家家奴的模样，走进去立在一旁，轻轻叫了声：“公子有何吩咐。”
那只黑鸦停在窗边，见到沈离，颈上羽毛根根竖起，双眼血红瞪着他，尖啸了三声，充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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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赶紧把头垂下。
玄冥轻抚着巨鸟的脖颈，似是在安慰它，开口道：“怕吗？”
沈离点头：“……有点。”
玄冥走到桌前坐下，缚紧自己手上的腕甲，说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何人？”
虽然沈离低着头，也感受到一道目光直射过来。他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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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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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定会读心术！还是说我脸上写着“八卦”两个大字？
他老实答道：“想，不过不知也无妨。公子交代的差使沈离一定会尽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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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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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才有饭吃啊呵呵。”他搔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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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让你去杀人呢。”
沈离抬起头，对方的口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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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挥舞，“公子不是说我有自知之明吗，沈离手无缚鸡之力，不是搪塞，真心是没这个能力。”没等玄冥开口，沈离又赶紧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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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会武功，额、也不习水性，可是脏活累活，伺候人什么的，我都会！”
“好，那这冥鸦以后就由你照料。丛樱会教你。”玄冥不再多言，站起来从身后的架上取下一柄长剑。那剑上悬着乌黑缨穗，通体闪烁着琉璃光芒，玄冥握在手中，神情肃然，充满王者气势，迈开长腿就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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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沈离身旁时，玄冥停住了脚。沈离个子高挑，可是平视过去却只能看到一张薄薄的双唇和凸起的喉结，磁性的低音从上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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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夜伺剑，你留在此处。如果有事，用这个联络。”玄冥伸出手，掌中托着一个灰黑色物事。
是他昨夜吹的那只陶埙。
“哦，好……”
沈离从玄冥手中拿起陶埙，指尖不经意轻轻划过他的掌心。玄冥的手指微微缩了一下，随即垂下，持剑而去。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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