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自找的。”
“姜宇！”姜宁生气地重重拍了下桌子，像是准备发飙的样子，但瞥见的许奕还坐在旁边，又硬生生将自己的脾气给压了下去。她也知道姜宇向来吃软不吃硬，就放缓自己的语气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和我们怄气？”
姜宇没说话，直接白了姜宁一眼。
姜宁这次像是被点燃的引爆器，直接炸了，“姜宇！你要我们说多少遍！爸离开，和我们没关系！”
这次轮到姜宇这边炸了，直接从许奕身边站了起来，“没关系？就是你们赶我爸走的！”
“你回了趟奶奶家，难道还没明白吗！”
“我应该明白什么？”
“爸当年是他自己想走的！”
“……你根本就不懂。”
“我是你姐姐，我怎么可能会不懂！”
“呵，你能不能别和妈一样自以为是。”
“你！姜宇，不要逼我们。”
“我逼你们？你怎么不说说当年，你们是怎么逼走我爸的！”
“我说了！我们没有！是爸他自愿走的！”
“哼！你走吧，我今年也不会回去的。”
“姜宇，你今年都快二十了！能不能稍微懂点事！”
“你走！”
“姜宇！”
“滚！”
“……你今天不回去，我是不会走的！”
“行！算你狠！我走！我走，行吧！”说着姜宇就直接拽走刚脱下的羽绒服，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了他姐一人站在那儿，有些撕心裂肺地唤了声“姜宇！”
许奕在姜宇摔门出去的时候，也跟着出去了，在关门的时候抱歉地看了眼姜宁。
昨晚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脚踩在上面还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声响。
姜宇走得飞快，许奕甚至有些跟不上。好不容易跟上了，姜宇半天不吭一声，这让许奕心里很慌张，担心姜宇在气他把他的位置暴露了出去。
“对不起。”许奕还是没忍住和他道了歉。
听到这句话后，姜宇莫名地停下了脚步，双手插着口袋，嘴里哈着白气。
“我——”许奕刚准备坦白，就被姜宇的话给截了下来。
“我没怪你。我回来住，本来就没再怕被她们找到。”
许奕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这栋房子也是他妈给他买的，来这里找姜宇本就是理所当然。
冬日里的阳光总是那么得温暖，不由让人心情舒畅。
两人沿着雪路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姜宇开口说是要给许奕讲一个故事，许奕知道他这是想告诉他一些家里的事情了。
他说：“从前有一位公主爱上了一名樵夫，他们不顾皇室的阻挠，毅然决然地决定要在一起，之后他们的真情打动了皇室们，皇室同意让樵夫入赘，最后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皇室，并且生育了一男一女。这之后，樵夫也接管了大半个皇室，而且干得很不错，深受爱戴。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那位公主命运中的王子出现了，他抢走了公主，抢走了樵夫的权位，也抢走了樵夫的儿女……”
许奕听完，心里多少有点触动，在旁人视线抵达不了的地方，将手伸进了姜宇的口袋，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许奕试探性地问姜宇，“所以，你讨厌那位王子？”
姜宇回握住许奕的手，握得很紧，“很讨厌。但，我更讨厌那个当年没有能力将爸留下来，现在却又要动摇是否要将爸带回来的自己！”
许奕不是很明白他怎么又开始讨厌自己了，不由问道：“怎么了？”
“我寒假去了一趟奶奶家，我爸——和他的现任也在。”
“嗯。”
“那是我第一次见那个女人，她看上去，不是很好看，而且好像还带着个14岁的女儿。”
听姜宇描述那个女人，字里行间似乎都带着些嫌弃。
“所以，你觉得她比不上你妈吗？”
“……也许吧。我在奶奶家住了几天，那个女人并没有因为我是我爸前任的儿子而排挤我，相反她对我很好。那个女孩也很可爱，一直叫我‘哥哥’。真的，只有在他们家，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一种‘家’的感觉，以前我妈带我们一起去的时候，总感觉有点格格不入，很违和，是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所以，你动摇了？”
“我是不会因为这样动摇的。我动摇是因为，我临走的时候，那个女人拉住我和我说了些话。”
“什么话？”
“她说：‘阿姨，知道你看不上阿姨，但是没关系，阿姨会努力让你觉得阿姨可以给你爸幸福的。谢谢你一直以来都没有明面地排挤我们，甚至有时候暗自帮助我们，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是个好孩子，有什么事总喜欢自己扛着，但其实有时候你可以抬头看看，一定有个人是一直伸着手等着你去牵的。’”
许奕听完有些佩服那位阿姨了，虽然只是和一个人相处了几天却能将那个人看得那么透彻，甚至字字能够讲到对方的心坎里去。
“……那你是怎么想的？”许奕大拇指在姜宇的拇指上摩挲着。
姜宇抬头紧紧盯着许奕眼睛，道：“我在想，那个人会是谁？”
姜宇的眼眸映着天空，清澈润泽，那是许奕从未见过的，一瞬间大脑突然放了空，不知道该如何去组织语言了。
……
“姜宇，要不，我们试试吧。”
……
世界安静了，白茫茫的，空旷旷的，只留下一句看似告白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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