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了一圈,把要改的地方告诉管家,让他安排人重新装修:“爸爸用过的家具……以后放在库房吧,这里都买新的,他不是念旧的人。”
老管家连连称是,心里感到安慰,凌世跃愿意改动这个房间,足见他是有心放下过去了。
“我想再去库房看看。”凌世跃这句话是对着池厦说的。
原本他该跟着江渝堂一起去后山,但小少爷嫌弃太阳大,不愿意跟去当电灯泡,就留在本宅跟凌世跃一起。
池厦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三人便一起前往库房。
库房建在住宅的西面,老管家把凌家老宅打理得妥帖,库房里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遮住家具的白布揭开之后,凌广辰房间的东西,一件不落地堆放在一起,凌世跃粗略地浏览过去,示意老管家留下他和池厦待一会儿。
凌广辰房间里很多东西,在他过世之后已经被整理过一遍,余下这些多是大件的,诸如卧床、红木衣柜之类,或者不值钱的小东西,零零碎碎,不好处置。
凌世跃在老管家收置起来的那一堆小东西里,看到了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翻找到了凌广辰年轻时候写的读书笔记;还有他喜欢看的书、爱听的胶片和小摆件。
这些细碎的小物件仿佛仍旧带着生人的气息,勾勒出凌广辰戛然而止的一声。
池厦没有打扰凌世跃怀念,而是在红木博古架前随意浏览,值钱的古董已经被老管家收在保险柜里,现在放在架子上的,是一个个大小相差不大的收纳盒,盒子里也大多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小少爷看着看着,见到一个纯白色的纸盒,在所有棕黄色的收纳盒里显得格格不入,忍不住伸手取下来,打开一看,不禁“咦”了一声。
凌世跃听到声音,转过去看他,问:“怎么了?”
池厦拿出躺在盒子里的塑料玩具熊,竖起来给凌世跃看:“你爸爸……还挺童心未泯?”
塑料小熊质地非常好,高度大约成人小臂长短,穿了一身白色硬质机甲,只露出一张脸,能够辨认出是一只熊。
凌世跃看了玩具熊一会儿,伸手接过来,哽咽道:“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凌广辰出意外的日子,距离凌世跃生日还差半个月,自从凌世跃五岁开始,凌广辰每年给他的生日礼物其实都是一只玩具熊,不同的是,每年的玩具熊都是由他亲手设计后,交给工厂定制,即便凌世跃早就过了玩玩具的年纪,这份别致的礼物也已变成父子之间的默契。
凌广辰过世那年的礼物,早就已经准备妥当,可惜他没有机会亲手交给儿子,而凌世跃后来也因为太过悲伤和杂事产生,忽略掉了这只小熊。
得知父子俩之间的“传统”后,池厦再看眼前的小熊,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感觉,他接过来仔细抚摸一边,发现在小熊屁股的位置有一个可以打开的机关,好奇宝宝再次没有忍住手欠,打开盖板一看,是一个USB的充电端口。
“难道这个熊可以充电?”池厦一边猜测,一边去翻收着小熊的盒子,还真在丝绒保护填充下面找到充电设备。
两人找到库房里的插座,给小熊接上电源,一起对着它。
接通电源的小熊的眼睛闪烁两下蓝光,静默大约三秒之后,真的发出了声音——祝你生日快乐,我的孩子。
凌世跃听到与凌广辰一模一样的声音从小熊身上发出来,一下愣住,心绪万千。
池厦也大感惊奇,想不到凌广辰当年的祝福,会在时隔多年后,再次送到凌世跃面前:“叔叔给了你一份最好的礼物。”
“是的,我当然是最好的。”装甲小熊再次用凌广辰的声音刷了一波存在感,而它这句话也引起池厦更多注意。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池厦觉得自己智商一定是被眼前的熊影响了,居然会问一个玩具这种问题。
然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熊竟然还真的回答了:“当然,年轻人。我叫戴维斯,很高兴认识你。”
池厦:???
凌世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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