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是雨穿着上班时才会拿来的生灰色定制西装，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起来端着一种不似平时的严肃冷静。
“事实和你猜想的一样不好接受，但我不能绕弯子。这件事你必须完完全全清楚了才行。”
齐元低着头，手肘支撑在腿上，几乎要把脸埋进手掌。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这样被撕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经年岁月缝隙里的残留下的蛛丝马迹都被有心人抖落在一起，粘起已经被打碎的真相，就这样谨慎庄重地送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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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希做事向来细致稳妥，证据归结成册，录音文件已经拷好，三段视频资料也放在盘里，放在了茶几上，看起来冷冰冰的。
这么多年过去，事情查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但是雨毕竟在京川各色圈子里都混的风生水起，他要是假装要跟谁推心置腹问点儿事儿，那都是巴巴儿往上凑的人。虽然花了点力气，但当年的事闹得那么大，知道内幕的人总有愿意开口的。
他现在的样子，恐怕那些平时的狐朋狗友要认不出来的，毕竟台面上，是雨一向是玩得开，没心没肺又不愿接班的啃老二代形象，可他自己知道，值得他用自己本来的样子面对的，就没几个人，即使从前和秦予歌是朋友，也是披着混不吝的皮子，真要说一直就知道他该是什么样子的，同辈里大概也就齐元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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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有些担心齐元看完这些东西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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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意料的是，齐元的脸色如常，平静得有些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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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与安，你没事吧——”
“就按你之前说的办吧。”一手合上那本册子，齐元眼睛里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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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知道林述音生病前被曝出的片场丑闻必定是有人蓄意为之，但看看这些名字，心里还是不免一阵恶寒。特别是，里面还有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名字——
李馨容。
“妈妈，你不是说我们这周可以出去玩吗？”小男孩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虽然园子里也很有趣，但院墙外面的世界显然五光十色得多，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来说，外面什么都是好玩的。
女人仿佛有心事，抓着手机神情恍惚，听见小男孩说话，便露出一些抱歉的神色：“安安，妈妈最近呢不能出门，不然让陆姨带你去好不好？你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无聊?”
“你不去啊——”小男孩显然很失望：“可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那我也不出去了。”
小男孩只是依恋母亲，如果非要和出门玩耍相比，那还是选择和母亲待在一起，即使只是这样呆在家里。他太不习惯和别人出门了，一想到身边不是母亲，便也没有什么玩的兴致了。
母亲看着他好一会，沉默着，眼里不知是什么，好像担忧并着怜爱，但只是一瞬间，就被她生生压了下去，藏进了不为外人可见的地方。阳光这么好的一天，她笑得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和煦温柔，仿佛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都从未出现过，用美好脆弱的外壳包裹着小男孩，让他依旧快乐善良。
“妈妈，我想跟你一起——”说着说着，口齿便含含糊糊起来，是一起去玩还是什么的也听不清，小男孩揉了揉眼睛，困倦地趴在母亲怀里，头还蹭啊蹭的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没心没肺地就要睡着了。
“妈——唔——”
女人拨了拨他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细细亲吻了他的额头。
“安安，妈妈爱你。不，爸爸妈妈都爱你——”
暖风轻柔地带起母亲的温声细语。
半梦半醒间，他分明听见了——
“爸爸妈妈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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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按你说的办吧，这么多年我不管她们是心安理得也好，惶惶不可终日也罢，该还的谁也逃不掉。”齐元垂眼看着桌面上的“证据”，一个明明穿着居家的毛衣开衫，背过光，轮廓温和无害本该暖意融融的人偏偏看起来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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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了元旦吧，我看到了，拟定的演员表里有刘涵雪，那就到开机之后再发吧。”
是雨了然：“那我就一点一点放出去——”温水煮青蛙，才能让青蛙清醒着动弹不得，慢慢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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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到时候放料的团队整个都是假的身份，假的IP。几个网站我都谈好用别的东西置换了，不可能帮她们撤，她们就是想找人想公关都根本不会有机会，”
“还不够——”齐元眯起眼睛，似有似乎地有些笑意：“得给她们商量的机会才行，让她们联系上，我们也要提点要求，如果她们能满足，我们就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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