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他这些？刺激自己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定还要来刺激他？
冯琳抽完了一支烟，情绪也平静了许多。她拿起手边的财产证明，“啪”地一声将其拍在了茶几上，似笑非笑道：“你看看吧，看看哪里还能从郑维的身上扒下一层皮。”
郑钟泽立即偏过了视线，生怕晚一秒钟都会瞥见茶几上散落的文件。胃里不住地翻涌着，他现在很想吐。
冯琳维持了一阵扭曲的笑容，突然鼻子一抽，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转瞬间便落下了一颗豆大的泪珠。女人压抑的哭声在客厅中响起，郑钟泽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眼时，郑钟泽已经恢复了满脸的漠然。他头重脚轻地起了身，从茶几的纸抽里抽出一张纸巾。
他缓缓地蹲在哭花了眼妆的冯琳身前，犹豫了一下，抬起手为她擦去了眼泪。
表盘上秒针转过了十几圈，郑钟泽才堪堪收回神，从头开始做起了语文卷子。他的脑子里乱哄哄的，笔下的字仿佛一个个都成了精，张牙舞爪地扭动了起来。社科文阅读很长，语句很晦涩，看得人一头雾水。文言文也不知道是选的哪一段史料，破碎的语句让人读起来头疼欲裂。
铃声响起，答题结束。郑钟泽看了看空了一块的答题卡，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放下了笔。
分班考试考了小半天，最后一门是英语，删去了听力和作文，整套卷子只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作答。交卷出来的时候，方舟的脸都绿了。
他从来没有在一张英语卷上看到过那么多的生词，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学过英语，那张卷子在他的眼里通篇都是鬼画符，根本没有几行人话。
郑钟泽在他之前出的考场，此时正在楼梯口等他。方舟见到郑钟泽，立即哀嚎道:“我靠，这题也太变态了吧！就那英语阅读，我真的通篇没一个词能看懂！好在昨天好好看了数学，还能有点救……”
考生潮水一般涌出教学楼，走廊里纷乱嘈杂，方舟剩下的话被淹没在吵嚷的噪音中，郑钟泽疑惑地抬起头，只听见了一句尾音：“也就语文还算将就，好歹答题卡都填满了。”
郑钟泽勉强挤出个笑容，随后垂下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大理石。
方舟拦过郑钟泽的肩膀，问：“大佬心里可有底？”
郑钟泽行尸走肉般任由方舟揽着他。他无视了方舟的询问，岔开话题，道：“走吧，吃饭去，我都饿了。”
考试的事就这么轻飘飘揭过了。
回去的时候，方舟到底还是讹了郑钟泽一杯奶茶，声称是让郑钟泽报答他今早的“赐奶之恩”。
很快分班考试的结果就公布在了一中的官网上。方舟英语成绩太惨烈，注定与实验班无缘，但是也没和实验班相隔太远。这届实验班班号是一，又分成了1A和1B两个班，方舟十分巧合地被分到了二班。
查到分班结果后，方舟迫不及待地给郑钟泽发去了微信：小泽！分班结果出来了！我在二班。
五分钟后，郑钟泽还没回他的微信，方舟已经发过去了第二条：这届一班是实验班，你进去了吗？我估计你肯定没问题。在A班还是B班啊？
两个小时后，郑钟泽依旧没有回信。
方舟忍不住发过去了第三条消息：？
简简单单的一个符号，既表达了方舟的好奇，又隐晦地表达了对郑钟泽不回他消息的行为的不满。
郑钟泽在傍晚是才回方舟的微信：才看到。
方舟：我去你终于回信了。
郑钟泽只回了两个字：没有。
方舟一头雾水，刚想在对话框里输入“没有什么？”，就看见郑钟泽又发过来一条新消息：我没进实验班。
方舟瞪大了眼睛，抑制不住地出声表达了疑惑：“我操……不能吧？”
对话框上方显示这“正在输入中”，等到输入状态结束时，郑钟泽的消息也发了过来：我也在2班。
方舟瞬间手一抖，手机没有拿稳，从手中脱落，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脚趾上，他当即“嗷”一嗓子来了个海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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