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和陆梦伊的订婚宴定在江岸酒店，时间仓促，所以只宴请了家里人，反正婚礼得大办，订婚就简单些。
姜寒那天穿了身深蓝色的西装，和陆梦伊相敬如宾，脸上一直挂着笑。
家里长辈看着这对郎才女貌的璧人，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订婚宴免不了敬酒，算是大喜事，姜寒一晚上被灌了不少，到最后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陆梦伊扶着他去上面的房间休息，姜寒靠在电梯一侧，看她的眼神有些涣散。陆梦伊穿一袭白裙，衬得肤色更加白了，她手上那枚戒指，是姜寒亲自给他戴上的，当着众人的面，隆重地扣在手指上。
电梯很快就到了，酒店里来往的人并不多，姜寒没让陆梦伊再搀扶，虚晃着进了房间。
陆梦伊跟在他身后，声音又清又甜：“姜寒，你知道现在该干吗吗？”
姜寒脑子迷迷糊糊的，人也迟钝起来，好半天才答：“睡觉。”
陆梦伊笑了：“是和我睡觉。”
姜寒坐在床沿，并不真切地看着她：“对不起。”
陆梦伊也在床边坐下，两人隔着安全距离，生分也克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还是答应了。”
姜寒没什么反应，只是安静听她说，他没醉太厉害，但终归是头晕，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还是闭嘴最好。
陆梦伊继续说：“你不在的时候，莫凌渊来找过我。”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也能猜到大概了。他说，要和我公平竞争。”
姜寒心下一愣，莫凌渊多不可一世的一个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且，这听着可太别扭了。
姜寒思考一会儿问：“你知道？”
陆梦伊点头，并保证道：“我不会跟家里说的，你放心。”
“姜寒，其实你很多时候都特讨厌，仗着别人喜欢你，伤人都不眨眼。你和我结婚是因为利益，可我不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这么理直气壮。”
姜寒没有答，上次在避暑山庄，他就知道了陆梦伊对自己存的心思，他是利用了她。裹挟各种理由，强行洗脑自己是个弱者，然后扔掉了抗争的可能。
因为他不再期待了，身边的这个人是陆梦伊也好，李梦伊也罢，他都无所谓。
姜寒起身睡到了外面的沙发上，把里间的空间留给了女孩子，他能给陆梦伊的温柔，也只有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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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的游乐场。
莫凌渊站在硕大的广场上，园内涌动的人潮已经退去，他孤零零地站在那儿，等了又等，一直没等到来人。
巡逻的保安来了好几趟，每一次都劝他回去，可他坚持着，就是不肯走。
广场旁的路灯昏黄，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窄又长，夜晚连虫鸣都是稀疏的，只有冷风在咆哮着，企图吞噬一切。
莫凌渊脸上没了情绪，他就这样静静等着，偶尔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指针离十二点越来越近，这一天就要彻底结束了。
冬月初一，是他的阴历生日。
他等了一夜，期盼的人也没有来。
莫凌渊独自看了一场绚烂的烟花秀，身边情侣三五成群，可只有他，孤零零地站着，像一具游魂，不期待、不尖叫，甚至不感叹，一直到烟花秀结束，都只是静静地盯着天空发呆。
后来人们都散了，他仍立在原地，倔强地，耗尽最后一点期待。
那是他们早就约好的，在他生日那天，并肩看一场期待已久的烟花秀。
姜寒什么都忘了。
连着他的生日，一并锁进了回忆。
保安来叫最后一次，搭着他的肩半推着把莫凌渊哄出了游乐场。
莫凌渊就站在街口，心越来越冷。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他的脚已经麻了，远处有车驶来，莫凌跃跳下车几乎是扛着自己这个傻弟弟扔到了车后座。
莫凌跃气得跳脚，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骂：“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神经衰弱了，半夜不回家轧马路，马路上撒了钱迷了你的眼？”
莫凌渊困极了，窝在后座缩成一团，情绪并不高：“二哥，我想睡一觉。”
他说睡觉就真的闭上眼睛睡了，一夜没合眼，现在困得什么也干不了。看着自家的傻弟弟，莫凌跃靠边停车，翻出一条毯子给他盖上，倒是没再烦他。
再醒来时已经到家门口了，今天家里有聚餐，莫凌跃直接把车开回了父母家。
林秋雁和莫山池还睡着，莫凌渊蹑手蹑脚地猫回自己房间，倒是没被发现。
等一觉睡到大中午，莫凌渊被楼下的动静吵醒，家里来客人了。
这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姜家人。
林秋雁笑着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红帖子，莫凌渊下楼的脚步一顿，立在楼梯上，直到林秋雁叫他：“小渊，快来。”
他掂了掂手里的喜帖，脸上的笑没有减退，反倒更甚了。
莫凌渊面无表情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听长辈们东拉西扯地寒暄。
林秋雁没说几句就绕回了他身上：“这小子，昨天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越来越不着调。还是姜寒好，这都要结婚了，他还没个着落。”
莫凌渊起身，往屋外的花园走。
江柳芡察觉出异样，忙让姜寒去看看。她轻声和自己的好姐妹唠叨：“小渊挺好的，你看你说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这个季节的花园多数花都枯败了，只留下一片枝叶，莫凌渊靠在墙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打上火狠狠吸了一口。
他太急了，又被烟雾熏到了眼睛，呛得直咳嗽。
姜寒下意识要去拍他的背，被他侧身躲开了。
莫凌渊没什么表情地开口：“你订婚了？”
姜寒点头，看着烟雾后莫凌渊有些模糊的眼睛：“你可以来做我的伴郎。”
莫凌渊笑得苦涩，话不对题：“我昨天等了你一夜。”
他三两下把烟踩灭了，看着姜寒的眼睛没有丝毫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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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崽要开始正式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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