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桢并没有回市局，脑子里都是案子，司徒南桢暂时还不能做到全神贯注的开车，索性没开出去多远就靠边停了下来。司徒南桢调低了座椅靠背，身体的放松也可以缓解精神上的紧张，司徒南桢需要彻底的放松精神，将已经凌乱没有头绪的线索全部放下，然后再重新找到源头，捋顺出一条完整的线索。
苏兰的回答合情合理，即便隐瞒也在情理之中，但司徒南桢也觉得苏兰有嫌疑，他需要理出头绪，寻找破绽。
手机铃声打断了司徒南桢的思路，他有些气恼，想接起电话把对方一顿臭骂，然而看到来电显示后瞬间就没了脾气，司徒南桢点了接听键然后把手机贴近耳朵：
“静言，什么事？”
“司徒，我想和你确认下，张毅当初买给王彬的鞋子是不是买了两双？”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是买给苏兰的。”
“是啊，苏兰不也说了。张毅什么节日都不落的送她礼物。”
“司徒，我有一些设想，你在市局等我，我现在马上过去。”
“我本来也没走多远，现在过去接你。”
“好。”
十分钟后，肖静言坐上了司徒南桢的副驾驶。
“说说你的想法。”
“我觉得苏兰很可疑。”
“理由？”
“我觉得苏兰不仅不像她所表现的对张毅很淡漠，相反，她很爱张毅，而且十分在乎他。”
肖静言见司徒南桢没有反驳，便继续说到：
“当你问苏兰喜不喜欢张毅的时候，她岔开了话题，表面上看是不承认对张毅没感情，努力维持夫妻恩爱的假象，但实际上，是她不想承认她爱着张毅，而且爱的很深，因为张毅并不爱她。苏兰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受过高等教育，骨子里有着文人墨客固有的耿直和高傲，这种高傲不允许她承认自己在感情上的失败，但是，对于你的提问她又不想说谎，因此才没有正面回答。”
“但这也只能说明苏兰对张毅并不是毫不在意，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刚才在学校里看到了一对小情侣吵架，让我突然意识到苏兰的不对劲，虽然丈夫存在杀人嫌疑这么大的事，但一般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遇，哪怕没有感情也不会完全不过问，更何况她对张毅的感情还很深。可整个的询问过程苏兰都只关心张毅是否有罪，什么时候能出来，丝毫没有问及王彬的事，这只能说明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存在婚外情，而且清楚自己丈夫的外遇对象。”
“因为她听到王彬的名字时很平静？”司徒南桢问。
“一方面吧，还有就是她说张毅送她的礼物的时候，她说了包包、衣服和首饰，唯独没有鞋子，人的记忆是趋于记住离自己时间最近的人、事、物的，也就是近期记忆，就比如你能记得我今天上午穿了什么衣服，昨天穿了什么，但你很难记住我前天穿了什么。”
“前天蓝色西装蓝衬衫。”司徒南桢说道。
“你那是出于职业习惯，不在参考范围内。”
“排除职业习惯我也能记住。”
“懒得和你抬杠。”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那么爱穿西装？”
“……”
“行行行，我不抬杠了，你接着说。”
“张毅买的那双鞋子与其他节日礼物相比时间算比较近的，相隔不过两个情人节，如果被问及的话会下意识的就想到，但苏兰唯独没有说这个礼物，因为她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和自己有同样的礼物，所以她选择性回避这个认知。”
“所以按照你的分析苏兰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从你们刑侦的角度讲叫存在作案动机。”
“行啊，学的挺快的呀！”
“你忘了？我是学霸来的。”
“得嘞，咱现在就回市局，学霸大人坐好了。”
“嗯，出发。”
按照肖静言的分析，苏兰确实存在很大嫌疑，但也只是怀疑，没有实际证据，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凶手除了作案动机外还有作案时间，可根据张毅家小区的监控显示，苏兰在晚上六点开车回家后就没再出去过了，司徒南桢决定再继续审问张毅，即便苏兰不是凶手，但总能再问出些线索。
再次坐在审讯室，张毅没有了刚来时的气定神闲，看起来有点颓废。
“考虑的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警官，我要说的都说了，我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些什么，你们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交代的。”
“张毅，我希望你能主动交代情况，你太太现在很担心你，你也不希望家人为你提心吊胆吧？”
“你们找过苏兰？”
“是的，例行程序，我们必须要向家属说明情况。”
“那她知道了怎么说？”
“您太太很信任你，始终坚持您不可能杀人，而且还想来探视你。不过被我们拒绝了。我想现在她应该在找律师想着如何保释你。”
“就这些？”
“还有就是您太太确实很关心你，可以看出你们夫妻关系很好，这也让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找上王彬。”
张毅低头不语，司徒南桢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在等，等张毅自己交代。
张毅低头沉思良久，终于像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
“警察同志，我交代，王彬是我杀的，我就是杀人凶手。”
张毅的回答出乎意料，但也在司徒南桢的预料之中。司徒南桢把案卷往桌子上一甩，长腿一伸，直接靠在了椅背上，一副大战告捷的轻松。本来一同审问的乔粟以为司徒南桢会意气风发的来一句“结案”。哪知道司徒南桢竟然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不温不火的来了一句：
“张毅，包庇罪犯也是要判刑的，而且，不要把我们当傻子。”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认罪了，可以结案了。”
“你很着急结案吗？”
“我，我……”
“张毅，我们刑侦队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可以由着你耍，你最好给我想清楚，到底要说些什么？”
“这就是我要说的，人是我杀的，我怕王彬把事情闹大，怕影响我的公司还有我的前途，所以我就杀了她。”
“杀人灭口？”
“对，就是，就是杀人灭口。”
“那，请你描述一下整个作案过程，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么杀的她？”
“十六号的晚上，在她家里，她一直纠缠不休，我一时气愤就，就杀了她。”
“就因为一时气愤，你就一刀杀了她？”
“对，我当时被她吵的烦了，一时情急拿刀捅死了她。”
乔粟终于一副“了解了”的表情看向司徒南桢，司徒南桢点点头，拿着案卷走出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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