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纵……”林溪月软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我们回去吧……”
“你干嘛那么听他的话啦!”迟纵恨铁不成钢。
“可是,第一天翘课会被记过的……而且,出勤率太低的话也会被家里骂吧?”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最终哪怕迟少爷有千百个不服,还是在下午上课前乖乖回到了校园,虽然他在进门看到林厌的第一眼就转身想走,但被林溪月拉住了。
但这并不代表迟纵会就此认输,他打定了主意要给林厌一点颜色看看……于是老实了不到三天,他又翘课了。
那天正好是林厌服药的时候。
为了维持Alpha的身份,他在每月十五号都要注射一管激素,来刺激腺体散发出攻击性更强的信息素。只是那种激素给人体带来的负荷非常大,特别是在刚注射之后,会有一段时间因激素紊乱造成的虚弱、恶心、头晕等等。
他坐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撩起袖子,正在将酒精擦在即将注射的地方。药剂是一种淡红色的液体,像是稀释了的血液,林厌熟练的敲掉盖子,接上干净的针头,将其推入苍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里。
不过推入半管,他便脸色潮红,呼吸和心跳都变得急促起来,雨点大的汗水从额前渗出来,挂在湿透的发梢上,不慎滴入眼中,一阵刺痛。
这种激素刚刚进入人体时,还会引起类似被动**的副作用,但与之有别的时并不会产生**,燥热之后,取而代之的便是疼痛,强劲的Alpha激素摧残着血液中的每一个细胞。林厌不得已趴在桌上,削瘦的脊背因身体不适而微微拱起,他咬着自己的手掌,强忍着不发出太大动静……有时候林厌也曾想过,如果自己是个Alpha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再受这种罪了?
可后来再一想,如果他是个Alpha,可能根本活不过十五岁。
反之如果是Omega,任何一个Alpha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标记他,那么不论他是否愿意,都必将沦为生育的傀儡……如果到了那种境地,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保持清醒的理智,又或是选择破罐破摔的割去腺体。
失去了腺体的Omega通常活不过半百,可林厌并不想死,他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没有一天不是在倒数剩下的日子……那是他与自由的距离。
还好他是个Beta——被激素折腾的折腾的双目泛红的青年笑了一下,至少他还有盼头。
他生来就是无名的杂草,只要哪怕一丁点儿希望的阳光,他就能活。
所以再忍一下就好了。
……等到热潮过去,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林厌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又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重新坐回位置上点了根烟。
他的信息素就是寡淡的烟草味,不浓郁,不呛人,很符合他真实性别。
但身为Beta的林厌无法在学生会立足,除去激素之外,他还会时常抽烟,多少让身上沾染到一些味道。
等香烟燃尽,门也在这时被人叩响,林厌掐灭了烟头。
“进来。”他说。
……
林厌是在海边找到迟纵的。
这所专门为豪门子弟建立的贵族大学,位于A市附近的一处小岛上,除去校区本身以外,还设有豪华的商业街与和各种一流民用设施。所有出海的港口都有人监控,离岛需要向学校申请,再拿着合格书登船。
所以饶是迟少爷有通天本事,如今也不过囚笼中鸟,除非他能自己游回去,否则休想离开这里。
林厌今天状态不佳,当下天色渐晚,海边风大,吹得他头脑昏沉。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下了车,迎着海风,一步步向着海边那个看起来十分寂寞的背影走去……
迟少爷本来只是赌气不去上课,在游戏城浪了一个下午,傍晚却接到家里的消息,说是他那便宜弟弟也要入学了。
迟羽是个柔弱的Omega,他不可能再威胁到自己目前的地位……可迟纵就是不爽,他恨极了老头对那人露出的温柔模样,明明自己才应该是更高贵的那个……区区一个贱种,怎么能跟自己有着一样的待遇?
年轻的Alpha越想越是生气,将手里随便捡来的石头狠狠抛向大海。
“迟纵。”
林厌刚一开口,少年便已经敏感的转过头来,见来者是他,发出一声冷笑:“你来做什么?是上次没挨揍,皮痒了?”
风吹乱了林厌的刘海,他抬手将其向上拨了拨,语气仍然冷静:“跟我回去。”
迟少爷啧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
“迟老爷子和校方打过招呼,如果你这学期出勤率不达标,他会按照家规处置。”
“你少拿那个混账来压我!”迟纵吼道:“有本事让他自己来抓我,否则……”
腥咸的海风带上了酒的浓烈,林厌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一点就炸的少年十分可怜……Alpha也并非是完美的存在,就像现在这样,他们十分容易被本能的兽性所支配,而丧失理智。
“冷静一点,”林厌放松了语气:“迟家的继承人,应该要更加成熟才对……现在回去也挽救不了出勤率了,但一直在海边吹风,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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