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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宣觉得这回是该换个人懵逼了。
“狗皇帝，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吧。”
“朕知道你不会走的。”李睿面上淡淡微笑，心中却松了口气。
天知道就这么一天一夜，他虽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人手搜寻，却是尝尽了患得患失的滋味。他决定以后要对朱宣好一点，起码要把人哄开心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还是要走的？”朱宣道，“这次走了，就绝不再回来。”
李睿蹙了蹙眉，忽似明白过来，“你可是听太后说了立后之事？”
朱宣就顺着他道，“你既要立后，我……”
李睿胸有成竹，“你放心，朕不会立后的。”
朱宣：？
朱宣：！
朱宣：敢情这狗皇帝对我动心了？
这可谓意外之喜，朱宣拼命告诫自己冷静下来。
他冷静下来，决定临时改动一下话本，好教这诛心诛得更彻底一点，最好把这狗皇帝的心切成饺子馅儿才叫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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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不能留下来。”朱宣道，“除非你昭告天下，愿立我为后。”
说完这话，他脸也有些红，想着这话都给叶冼听去真是要成抹不掉的笑柄了。
李睿一怔，一时没有接口。
朱宣便惨笑一声，“我知道你从未以真心待我。”
“倘不是这遭师父执意来寻，我还要在你身上蹉跎良久。”
“你从前肆意欺侮，辱我良多，我皆一一忍了。如今真心不托，便教我再难相付。”说着就往外走。
李睿于情之一道将将开窍，哪里经得起这番撩拨，况且朱宣又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一时竟有些头晕脑热了，“朱宣！”蹙了眉心，“往日皆是朕之过，你留下来，那立后之事容得商量。”
“晚了。”朱宣诡秘一笑，面上却凄切，“我与师父打了赌，若你答应立后，便是心中有我，若是不应，便只当我是错付。”
“你以为我当真在意什么皇后虚名？”他说，“阿睿，我如此喜欢你，可惜自此却是天人永隔，还望你好自珍重。”
朱宣往日一口一个狗皇帝，一口一个李睿，而今忽然这般唤他，李睿只觉心都酥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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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冼都给听愣了。要不是朱宣落地的前一秒还喊打喊杀，哭着求自己帮助，他还以为这真是一对被自己拆散的苦情怨侣。
看着那小皇帝蹬蹬几步上来将朱宣扑倒在地，叶冼这才回过神来，掐了个云力士去，一口气将李睿吹翻，揽起朱宣几步登天，哼哧哼哧就没影儿了。
李睿呆呆坐在地上，眼珠子都望直了，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朱宣已坐在叶冼身边，嘻嘻笑道，“不好意思啊师父，临时改了话本，您照着这个说就好。”
于是还在发呆的李睿就听到天穹缓缓响起一道回声，“但凡持悔过之心，诚感动天，我自会放朱宣回来同你相见。”
李睿爬了起来，缓缓朝那声逝处叩了一拜。看得朱宣好不快活，“狗东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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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成了皇帝，后宫却空着，不断被人说道。
太后问起也只叹了一声，道我对不起那人，再不能负他。
李睿励精图治三十年，逐渐不满于旧态，封疆拓土，几是将自己耗在了无穷尽的战事里，其时民声载道，他不为所动。
每日只摸着一枚当日从朱宣头上拔下的木簪子道，“你看见了么？”
他想朱宣与那师父皆是仙班之人，看见自己如此，应是会明白自己的悔过之心。
可是他真的失去了朱宣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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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十年后，边疆一统，万国来朝。海内升平，路不拾遗，遂享盛世之名。
皇帝成了老皇帝，后宫仍空着，却再无人说道。
只带兵时落下的腿伤反复发作，在位之时便密定自己的谥号为“宣”。只求史册丹书皆冠他名，却知再无法与那人同棺共衾。
临终封棺，只得一支木簪陪葬。
国殇，民恸。
时值夏月，暴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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