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人双眼紧闭,被子和锁骨平行,呼吸罩盖住了半张脸,呼出的气体让氧气罩染白又消散,仪器在台子上嘀嘀的叫着。
蔚野看怀里人睡着了,便把他放在沙发上,调整好之后把毯子盖在他身上。
坐在床边,拿起夹着监护仪的手。
“快点醒啊,医生说没有大事的。”蔚野扯了扯干涩的嘴皮笑了笑,威胁道,“再不醒我可把你银行卡刷完了!”
床上人没有动静,“我等会儿拿刀把你小弟弟切了,屁股草烂你的信不信!”蔚野叹了口气,“以后我一定把你捧在手心里爱着好吗?听见就给个反应,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蔚野握住他的手,摸过手背,摸过指节,“下次不要挡在我前面了,我以后护着你好吗?”
他还没醒,身后小孩全身一抖,张开眼就寻蔚野。
蔚野转身过去把他抱起来,轻声安慰着。
小孩被吓的够呛,只怕哭起来就没完了。
“爸爸,爸爸,哥哥呢,哥哥好了吗?”
“哥哥在哪里,他还在睡觉呢,嘘。”
的的闭上嘴,盯着床上人,抓着蔚野的手,埋在他掌心里呜呜的哭。
蔚野轻拍他的背安慰他。
床上人睫毛动了动,眼皮慢慢翻了上去,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偏头就看见父子。食指用力的抠着床单希望引起注意。
蔚野一抬头就看见了,“哥哥醒了。”他把小孩放在床脚上,凑过去,“你醒了!”
呼~柯寸阳刚刚吐出口气,立刻疼的抽气,一点力都使不上,嘴唇动了动,又吐出两口气。
蔚野把耳朵贴上去,“你说,我听着。”
耳边是他用力的呼吸声,“呼……蔚、蔚野,”他又疼的皱眉,吸了几口气,接着说,“等,等我好了,我要草.你……”
蔚野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着他脸,他眼皮往下坠,嘴角却扬了上去,身侧的食指和中指在床单上屈了两下。
蔚野服了,顿时哭笑不得。
答应确实是不可能的,他探头停在柯寸阳上空,邪气一笑,“你接着做梦吧。”
柯寸阳眉毛瞬间锁紧,嘶的吸了口气,蔚野立马按了救护铃,“别气,等你养好才能把我压下去!好了咱俩床上的关系才能从长~计议……”
柯寸阳偏开头,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卞星雨跑过来,“醒了?”
“嗯。”蔚野退开一点。
卞星雨笑起来,在的的脸上捏了一下,“想不想干爸爸啊!”
的的抓着他手,“叔叔救哥哥,哥哥疼!”
“我连你爸那么长的伤口都能缝好,这么点小伤口我还不放在眼里呢,”卞星雨夹了下眼睛,“别怕,干爸爸可厉害了!”
“哥哥没事对吧。”的的眨着眼睛害怕的问。
“没事,”卞星雨就比着长度,“把肠子切断了这么一点就好了,就是血流的吓人了点,没事的。”
没伤到内脏和动脉,蔚野听到的时候心才落地。
柯寸阳眨了眨眼睛,床尾站着的那个“干爸爸”是给蔚野缝针的医生?他是卞星雨啊,那个外科届的神话!也难怪蔚野腰后那排线那么整齐,那么漂亮。
被子里的手摸上厚厚的纱布,还是麻的。
“你睡了一天呢,蔚野可是滴水未进,”卞星雨撩开被子,他没穿衣服,腰上捆了好几圈。检查纱布没出血又给他盖上,被子直接甩他下巴上。
柯寸阳嘴巴裂了一下,嘶了一声。
蔚野把他拉后面去,“轻点!”
“呦,这么护食呢!”卞星雨切了一声,“自己受伤都没看你这么挂心!矫情!”
蔚野冷下脸,鹰隼的眸子全是冷光。
卞星雨不屑,“去吃饭去,我和他聊聊。”
“别乱说话!”蔚野交代了一句,把的的抱起来走了下去。
柯寸阳躺着动不了,一双眼睛盯着他。
卞星雨拉过凳子坐下,又给他调整了一下仪器,插兜往后一靠看着他,直接问,“为什么给他挡刀?”
柯寸阳带着呼吸机,眨了下眼睛,不知道。
“哟,”卞星雨盯着他又看了几眼,推了下眼睛,“喜欢他啊?”
“嗯……”
“喜欢到豁出命护着他?”卞星雨语气全是戏虐,和学院公示栏上那清高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柯寸阳抬了抬下巴。
“我以为会为别人不要命的就蔚野一个呢,你俩真是绝配!”卞星雨盯着他看,看着柯寸阳直发毛。
“对他好点,他可脆弱。”卞星雨笑了,往后靠,安静的说着蔚野以前的事。
斯文俊润的嗓子裹着雷霆:
“他和连亦云在警校认识的,朝夕相处,甚至一起被选去做了卧底。”
“刀是为他挡的,”卞星雨往前坐了一点,怕他扭头麻烦。“我和蔚野认识就是因为这一刀,在腰后面你知道吧。”
“……嗯”
“我因为得罪老师被学校分到一家小医院,他是被三千他们送来的,血把衣服全浸湿,我那是第四次上手术台,怕他死我手里,所以我关注的多。”卞星雨接着说,“病房就他一个,从住院到出院除了那对夫妻没人探视,他一醒就坐在窗户边,伤口渗出血他也坐着一根根抽烟。”
“我当时直接找精神科的借了一套衣服把他捆床上养着的!”卞星雨想到那时候就气,“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一转眼不见就惹麻烦!”
“他怎么说也是我病人,养了半个月我俩也熟了,他有些事会和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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