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寸阳醒来已经要吃晚饭了，不大的桌子摆在中央，菜还没上桌。
他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起晚了……”
“没事，过来坐。”叔叔示意他坐自己旁边，柯寸阳便径直走了过去。
“蔚野不让喊，那小子可霸道啊。”
柯寸阳看了眼蔚野，笑了下，“我去帮阿姨吧，我会做饭。”
“行，去吧。”叔叔也不留他，让他去。
的的蹲在地上洗菜，安安静静的一根根洗，特别认真。
“阿姨我来帮你吧。”柯寸阳笑着走过去。
蔚母停下动作，“好啊，你来帮我切菜，我最讨厌切菜了。”
“好。”
柯寸阳走过去接过菜刀，刀法娴熟精湛，蔚母欣慰的笑，“刀功真不错。”
“孰能生巧嘛。”
“我不常做饭，蔚野喜好也没搞清楚，当年他不回家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蔚母自嘲笑笑，“他家庭观念没那么重，当年应该是做好一辈子不回家的打算了……”
柯寸阳把切好的菜放在盘子里，看了阿姨一眼没说话。
“听到他中弹他爸急的从楼上摔了下去落了点毛病，”蔚母把火关了，把菜盛出来，“他瞒着我们差点把命都丢了，要不是医院通知我们，只怕他能一个人憋死。”
叮啷声压不住柯寸阳心里的震动。
蔚母把菜递到他手里，“他上次感冒给我发了个消息，你知道吗？”
柯寸阳接过，“我以为他不会跟你说的。”
“可他说了，”蔚母笑起来，“他想让我接纳你。”
柯寸阳端着盘子走了出去，放桌上后看了蔚野一眼，视线撞到一起，避开后走了回去。
蔚母洗锅子，自言自语的说，“蔚野什么脾气，他不会低声下气的求人，也不需要别人帮忙，家人都不放眼里，当年他只要放低姿态，军功一定有他一份，可他硬是不要，甩手递了辞职。”
“他不会刁难人，心也软。”蔚母看他一眼，“当年是有机会把的的打掉的，他舍不得，他不忍心放弃那个小生命。”
“蔚野是什么人，清高自傲，自以为是，”拉过柯寸阳手，“但他一个男人的担当还是有的，他是真的喜欢你，也希望我能喜欢你。”
柯寸阳不知作何表情。
“你们没办法结婚，你要是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叫声妈我也会应。”
柯寸阳心里惊骇，她松了自己手，又说：“我给你打下手吧，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改天去你们家看看，蔚野只说自己买了房子，还没带我和他爸去看过呢。”
“好，好的……”柯寸阳嘴皮一阵抖，还是喊不出，撸起袖子拿过围裙系上。
的的凑过来在围裙上拍拍，“哥哥比爸爸厉害。”
一桌子菜，蔚母开心的拍手，招呼开饭。
柯寸阳出来拉着小孩去洗手，再回来他自己坐到阿姨旁边，自己便在蔚野旁坐下。
小圆桌的转盘上的菜道道精致。
叔拿了小瓶酒出来，柯寸阳想阻止不过还是闭紧了嘴。
蔚野随他拿了个小杯子，满上先一人喝了一杯。
“一直想跟你喝次酒。”蔚父杯子一放，拿起筷子夹青菜递嘴里嚼，“没找到机会……”
乱七八糟的事一堆，人又不回家，自己也拉不下脸要他回来。
蔚野抿唇，拿过酒又给两人倒上，“是我不该。”
蔚父摆手，“都过去了，别拘泥于以前。”
“你不养生嘛，喝酒没事？”蔚野抿了一小口，辣的愁眉，碗里多了块藕，侧头看了柯寸阳一眼，立马把酒杯放下，夹起丢嘴里嚼，很好的缓解了刺激。
蔚父往后一仰，“养生就是为了喝的痛快嘛，别管那么多了。”
蔚母看了父子一眼，没说话。
“你也尝一下。”蔚父倒了一杯递到了柯寸阳面前。
柯寸阳正给小孩剥虾，吓了一跳，“我不会喝。”
“不会就学着喝嘛。”蔚父硬是塞了过去，给蔚野倒满后酒瓶一放。
柯寸阳只能拿起来，痛快的往嘴里倒，咽下眉毛还拧着，逗的两人直乐。
“两个男人，要过就好好过，”蔚父苦口婆心，眼底慢慢泛红，“生气了冷静下来好好说，实在不行就打一架，事后冷静了再商量。”
蔚野盯着面前的酒杯，他爸从没和他说过这种话。
酒瓶放下，蔚父端着杯子轻碰了一下柯寸阳的，“蔚野死犟，你不去哄他，他能一直不和你说话，这点随我……”说完酒往嘴里一倒，酩酊着说，“当年我不说的那么严重，可能也不至于让他受那么多苦。”
“六年……”
蔚父按着眼睛，“六年没回过家，他妈想他想的睡不着觉，每晚躲着哭……”深吸口气，“我偷着打听，躲着去看他，他瘦了，胖了我都知道。”
“做什么不好去做卧底！还被人那样对待……”
“爸你别说了！”蔚野打断他，不想看自己父亲软弱的一面，拿起杯子一口饮尽。
蔚父抹了把脸，“借着酒说出来的，不然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柯寸阳觉得肚子烧的厉害，夹了点菜吃，顺便丢了不少在蔚野碗里，见他又给自己倒酒拧起眉也没阻止。
俩父子说着糗事，蔚野小时候做的那些事都被掏干净了。
柯寸阳看了眼小孩，真不知道霸王怎么生出这么个糖块的！
蔚野起身有些浮，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走进厨房拿着蛋糕出来。
柯寸阳有些呆，看着他把碗推开摆上，十指在丝带上绕，阿姨站了起来，再晚一点就怕他把手指都打上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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