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不明白你的族人做了什么吧？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授意的行动，现在又来这儿充好人？”温特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张启山被温特烦的不行，终于不耐烦地说，“叶寻天，我也劝你想清楚。——这是在中国的土地，我不会允许你为所欲为。”他对这个漂亮的年轻人有点好感。毕竟这么好看的人，谁都愿意多看两眼，温特自己也不是个废物。
温特比张启山要高，站的近了，就有种隐隐的压迫感。温特稍稍退开一点，不动声色地减轻了这种感觉：“我的确拜托一些族人到种花来，但那只是为了采买特产。”
张启山看了他一眼，摆明了不信。
“我以前在种花住过一段时间。”温特解释，“我很喜欢种花的美食小吃。”
“小吃？”张启山慢慢的念着那两个字，声音里满是讥讽，“连长沙城布防图、驻军情报和矿脉地图都能算作小吃，叶寻天先生对小吃的解释真是让人耳目一新。”他带着点很细小的恶意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愣在原地，脸色苍白，忽然又涨红，心里有果然如此的快意，却又有点失望。“抱歉……”温特忍不住捂了一下脸，“能不能允许我见一见我的族人？我必须与他们当面确认这件事。我并没有做那样的决定。”
但他们并没有见到那几个沃特尔。有人假扮成张启山，在张启山单方面嘲讽温特时，把人弄走了。
张启山知道的时候，脸色登时就变了。他皱着眉，怒视着温特。“等等！”温特也一脸懵逼，“这跟我没关系！”张启山带着副官，怒气冲冲走出去，一队军士过来，挟着温特一起，跟上张启山。结果一出门就看见商会负责人带着一群官员等在门外，官员有各个大使馆方面的，长沙本部的，还有张启山的上峰手下的人。那个假的张启山带着沃特尔也在其中。
温特和张启山看着对面的“张启山”和一群沃特尔，对脸懵逼。“张启山”以一种非常ooc的方式看了看温特，一点一点往他身边挪。“瑞雯，”温特表面mmp心里笑嘻嘻，“不许胡闹。”
到长沙之前，瑞雯曾问过温特：“先生，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救它们呢？它们又不是真的人。”温特揉了一把瑞雯的头发：“我也不想救，但是我得利用它们接近那个张启山，才能得到一样东西。那东西很重要。”瑞雯当时似懂非懂点点头，现在看来瑞雯懂了一半。虽然这是计划外的事，但也并不妨碍。
温特抢在张启山前开口询问族人：“我告诉你们来买特产，你们都干了什么？”张启山抱臂站着，目光冷冽，注视着瑞雯。“……可是，我们就是在买特产啊（special things）？”沃特尔们面面相觑。“I mean SPECIAL LOCAL PRODUCT!”温特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张启山也听明白了，感情这群沃特尔就是想用用词问题糊弄他。“看来沃特尔先生已经弄清了事情原委。”张启山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叶寻天也不知道到底想怎样，行事毫无章法。“是的。”温特乖乖站好，把瑞雯搂过来，“我的错，随便布防官处置。”
沃特尔还没来得及把东西送出去，所以事情还有回寰余地。张启山皱着眉瞪了瑞雯一眼：“处置？我可没那个胆子。——沃特尔先生位高权重，我怎敢冒犯。”他又看了官员们一眼，“既然都是误会，那就算了吧。”张启山好像突然失去了兴趣，冲着温特像赶苍蝇一样摆手，“叶寻天先生把人带回去就是。”
温特挠头，想了想也就真把人领走了。
“佛爷，就这么让他们走？”回去的路上，副官忍不住问张启山。“让他们走。”张启山靠在汽车座椅上，稍稍放松，“上头都已经让咱们不要闹出事来，——咱们也不能不听从命令。——盯紧了沃特尔，别让他们再踏进长沙城半步。”
一周后。张启山带着齐铁嘴、二月红还有丫头登上了往北平的火车。四人在包厢里坐好。火车距北平还有三站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四人都是一愣。温特带着招牌笑容打开了门：“哟，佛爷!好久不见啊!”
张启山：“……别来无恙，水先生。”
温特顺手把门带上，靠在门上自顾自说道：“我这次是打算去北平做一笔生意的，听我妹妹说佛爷在这里，才过来拜望，还真是凑巧。——佛爷要不要照顾一下生意？吃的用的，兵器药材，我这都有，佛爷要买一律五折。——还得感谢佛爷上次高抬贵手，不然我回去了还真是没法交代。”他停了一下，“……几位这是要去新月饭店参加拍卖会？”
张启山和二月红对视了一眼，二月红开口：“不错，不知水先生这次有何指教？”奥德里奇·沃特尔的名字，二月红和齐铁嘴都听过，是个联合了一群官员向张大佛爷施压就为了几个下人的疯小子，还派人假扮张启山强行捞人。不过他知道拍卖会的事也不稀奇，谁叫他也算一方巨贾。“新月饭店这次拍卖规矩大，保不齐要点天灯。”温特见没自己的座位，索性悬空一坐，“就是两边包了场，互相竞价，——经常会有倾家荡产的。”“这么说水先生对拍卖会很了解了？”齐铁嘴瞅瞅温特的面相，心里暗自摇头。“不算了解，只不过因为我这次和新月饭店签了供货协议，才知道点东西。”温特耸耸肩，“这次重头戏是三样药材，盲拍。所以佛爷只能把三样都买回来。”
“供货协议？你供的什么货？”张启山微微皱眉问道。“啊……就是这次拍卖的东西。”温特换了个姿势坐着，“鹿活草和麒麟竭之类的，还有别的小玩意儿。——听说这次日本人和美国人都会出手，不知佛爷带足了钱没有。”
“说吧，我得拿什么和你换。”张启山打断温特的话。“……啊？”温特一脸茫然。“可别跟我说，你来这说了一堆，就是为了谢谢我。”张启山哼笑一声，“水先生不缺钱，想必是为了从我这换点东西。——你只管说吧。”
“佛爷，这样我很尴尬啊——”温特搓搓手，“还是等到了地方，佛爷验货了再说吧。”他从怀里摸出几张请柬，“这是新月饭店的请柬，到时候佛爷在那里住下后，直接让人找我就行。告辞！”
“你看出什么来了？”张启山问齐铁嘴——齐铁嘴一直注视着温特，等温特出去之后就叹气。“这个水先生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只是面相不好，六亲缘薄。”齐铁嘴擦擦眼镜，暗道一声可惜，
“短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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