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香山醒来的时候，爱德华已经起床离开了。他有些恍惚地起身，感觉到脸上，还有侧颈发疼，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是牙印。是的，昨晚爱德华指挥官对他做了一些很疯狂的事，说了一些很疯狂的话。他拿起床头柜的照片，看着阮香棠的笑容。他记得昨晚爱德华指挥官揽着他，他把照片抱在了怀里，然后慢慢合上了眼。
这算是什么，打个巴掌赏颗枣吗？他穿好白袍和靴子，把照片好好地放在宽大的口袋里。但这确实奏效，只要能得到阮香棠的信息，他愿意做那种事。
腰上的疼痛确实好了不少。他慢慢下楼，迎面碰到的是带着一脸担忧的裴瑾。
“奥弗德华，”裴瑾停住了脚步，“你还好吗？”
阮香山点了点头，“裴先生，”他只要一开口，就会牵扯到脸上的咬伤，所以说的有些含糊，“早上好。”
裴瑾朝他向前一步，细细打量露出来的双眼。在指挥官的房间里过夜，这意味着什么，裴瑾不用多想就知道，还有那模糊的发音，奥弗德华可能受伤了，他的心揪了起来，但他又能做什么？
“饭厅里有你的早饭。”
“谢谢裴先生。”
裴瑾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副无力又哀怨的表情。
爱德华指挥官和他自那晚后，似乎是回到了以前。不过每晚除了下棋外，爱德华指挥官总要他扯下面罩和兜帽，打量他脸上的牙印，“涂药了吗？”阮香山点头，腰上的伤基本不怎么痛了，手心的痕迹也淡了不少。
爱德华指挥官的冷漠寡言让阮香山感觉那晚是个梦。他放松地想，这样也好，一个指挥官爱上一个使者，怎么听都怎么好笑。
很快地，冬天到了，亚瑟坐着轮椅回来了，白行日恢复了。
“里格庄园不会亏待任何一位侍候过他的仆人。”爱德华指挥官推着亚瑟进了大厅，裴瑾带着阮香山三人向这名勇敢的侍者鞠躬致敬并祈祷。
亚瑟接受众人的祝福后，玩笑道，“这段时间为难大家享用艾伦的手艺了。”“亚瑟，你什么意思！”艾伦第一个不服气，站起就和他拌起嘴来。
“现在是奥弗德华掌厨，亚瑟你放心吧。”裴瑾朝阮香山笑了一下。
站在亚瑟身后的爱德华当然看到了这个笑容，觉得有些胸闷，打量着裴瑾，阮香山两人，想着牙印也应该消退了。
那晚，亚瑟压下惊讶，尝到阮香山的晚餐后，开玩笑说要和阮香山切磋厨艺，眼神却一直流连在爱德华指挥官身上，看着众人起哄，爱德华指挥官的沉默，他的心沉了沉。
这头，阮香山没有想太多，第二天就是自暴乱后的第一次出门，他深呼一口气，脱下白袍，希望明天会是好的一天。
当他再次站在白色的队伍里，他发现队伍还是一样地完整，但多出了许多陌生的眼睛，他们有的淡漠，有的恐惧，有的绝望……死去的使者对于瑟伊浮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有俘虏，他们永远都有充足的“预备役使者”。当对上这些陌生的眼睛，心脏的位置在抽痛，他咬着牙齿挨过这几次痛感。很好，这证明他还没有被瑟伊浮完全俘获。
在去往超市的路上，他们先被领去了一个大教堂。教堂辉宏光明，瑟伊浮的天神浮雕正对大门，他们一路走进去，就像是踩在光点上，天神在张开怀抱拥他们入怀。使者按照顺序依次站在椅子前，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低头冥想。
这是阮香山第一次来到瑟伊浮的教堂，看上去和西方的教堂无异，不过是浮雕的内容变了。奥弗威林用手肘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来，像众人一样交握双手，低头。
当钟声响起，大教母和牧师出现在台上，使者纷纷抬头。
“天神的使者们，”大教母张开双手，“愿天神授予你们孕育最珍贵的果实的权利。”
“今天召集大家来到大教堂，一来希望神圣的光耀能洗去你们的罪恶；二来，让我们为奥弗佩尔祈福。”奥弗佩尔是一个光荣的使者，他将于一个月后诞下圣子。
接下来就是歌唱圣歌，吟咏诵诗的祈福环节。阮香山第一次在这个国度听到歌声，音调平缓，歌词庄严而又滑稽。
人类作恶已久，报复来势汹汹。
愿我的天神息怒，奴等已思悔。
求求宽容的天神，不要收去您的恩惠……
考虑到这批使者大多都没有歌唱过圣歌，牧师带着众人一句一句唱下来。
“大家回去后，在饭前请将圣歌歌唱一遍。”
在回去的路上，奥弗威林将阮香山带到一个角落，“奥弗德华，考虑清楚了吗？”他沉静的双眼对上阮香山，“加入我们，还是做一个沉默者。”
他还不想死，他还有阮香棠要救，还要见爸爸妈妈，阮香山摇了摇头，“我还有个妹妹在瑟伊浮。”
奥弗威林万年不变的眼神终于表现出了怒火，他一下激动地拉起阮香山的手臂，“你的妹妹可能就在绿色中心里等着你。”说着，边用质疑的眼神剜着他的双眼，“你为什么不把我们说出来？还有在行刑时，你为什么要低头？”
阮香山死扣着奥弗威林的手腕，“我妹妹被一个家庭领养了，她还等着我去救，我不能死。”
“就因为你妹妹不在绿色中心，”奥弗威林咬牙说道，“所以你就选择当一个懦夫？我看错你了！”
“放开我，奥弗威林。”阮香山试着把他的手扯开，“有警卫员注意到我们了。”
奥弗威林就像是入魔了一样，听不进任何的话，把阮香山推在墙上，“那我怎么办？我的爱人还在绿色中心里。丧钟为谁而鸣。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奥弗德华。”说着，又转换了语气，祈求般说道，“不，不，奥弗德华，听我说，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求你帮我做一件事。”
警卫员在走过来，阮香山按着他的手臂，“冷静点，他们要过来了。”
“你答应我，帮我做一件事。”说着，奥弗威林有些发狠地将阮香山压在墙上，看到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考虑，“你不要怪我。”
三个警卫员朝奥弗威林扑过去，扯开了他们两个。棍棒落在奥弗威林的背上，他被打倒在地上，做蜷缩状，但眼睛里的疯狂让阮香山毛骨悚然。
“奥弗德华，跟我来。”一个警卫员护送阮香山回里格庄园。
身后传来了奥弗威林的喊声，“你不要怪我。”阮香山回头，正与奥弗威林带着笑意扭曲的眼神撞上。
喜欢使者的献祭请大家收藏：(m.75zw.com)使者的献祭起舞中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