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亮。
“莫辉,莫辉,醒了。”海瑞正在阮香山床旁装好枪,看到阮香山醒过来后,“瑟伊浮的人来了。”
听到这句话,阮香山彻底醒了过来,慌张地穿上衣服。
海瑞的神情严肃,声音也压低了,“你快点收拾好东西,我们从后门走。他们的车停在门前了。”海瑞说完后,就出门,猫着腰拉开了一点窗帘。
怎么会这么突然?
阮香山慌乱地把大衣和能吃的塞进背包,看到了背包里被压着的枪和刀,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出了门,海瑞正蹲在楼梯角,他对阮香山招了招手,示意往下走,眼睛很快又回到了紧闭的正门。
阮香山紧张地屏住呼吸,贴着墙走下楼。
没走两步,正门就被推开。
海瑞持着枪,挥了挥手,示意阮香山赶紧上去躲好。
但对方动作太快了,阮香山根本没看到有多少人,就赶忙往上跑,身后都是枪击声。
“啊。”阮香山只觉得左小腿一阵锐痛,他无暇顾及,咬着牙,瘸着回到房间,躲进了衣柜里。
几声枪声响起,又回归了平静。
阮香山用手捂着嘴,告诉自己冷静,冷静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对方是瑟伊浮的人,可能会是警卫员。警卫员通常持长枪,穿防弹衣。房间太小,近距离攻击,枪可能不合适。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了小刀,努力回忆起杜冷丁教他的人的致命部位。
他多么希望能听到海瑞叫他的声音,即便是叫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名字——莫辉也好,这会给他莫大的安全感。
但他没有,没有等到海瑞的声音。
他等到了一些轻微的响声——有人悄悄迫近。
这时候,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了。
阮香山摸着肚子,紧握刀柄,透过衣柜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
一束亮光打在地上,紧接着,一个男人的身影背着衣柜,他掀开窗帘,翻了翻其他箱子,似乎在找什么。然后男人转过身来,打量着柜子。
就是现在。
在衣柜被打开的时候,阮香山咬着唇,扑了出来,持刀对准男人的眼睛一捅。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单手捂着眼睛大叫着,举起枪,想把阮香山摔下去。阮香山被摔到地上,肚子隐隐发痛,左腿根本不能动弹。
阮香山摸着肚子,看着男人的后背。
小黄豆,忍忍,好吗?
“**,啊……我要杀了你!”
下唇被咬得出血,阮香山扶着墙壁站起后,一把跳上男人的后背,刀尖从男人的后颈入,从喉咙出。
阮香山拔出了刀,看着男人的血迹喷到衣服上,喷到地上,男人慢慢倒下。
他的手在发抖,连刀也握不住了,刀片落在地上的声音很是清脆。他的左腿好像因最后一跳走不了了。
阮香山拍了拍自己的脸,捡起了刀,摸着肚子小心翼翼地爬到楼梯口看着下面的情况。
海瑞倒在了楼梯上,双眼还睁着。他的上几级楼梯倒了一个男人,他手中的枪的方向还指着海瑞。一楼倒下了三个男人。
阮香山忍着恶心的感觉,安抚着胎儿,慢慢爬回了房间,拉开窗帘。
天完全亮了。
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车辆过来。远处的安吉山还是那么宁静。
虽然阮香山的手还在发抖,但他现在的头脑却冷静无比。
瑟伊浮很快就发现这些人没有联系,到时候肯定会找到这里来,他必须快点离开。
他要活。
他要像爱德华所说的,坚强,坚强着走出瑟伊浮……
小黄豆还要出来看这个世界。
阮香山摸了摸肚子,又看着被血浸湿了的裤腿。他翻了翻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有一把车钥匙,一把手枪。
他扶着楼梯扶手,撑起自己,跳下了楼。在经过海瑞的身旁,他弯下腰,伸手合上了他睁着的眼。
海瑞带来的工具里有纱布还有镊子。阮香山爬到一楼大厅,伸手去够桌上的工具箱,却把它打翻了,工具稀里哗啦地砸向他。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砸落在沾满血的衣服上。阮香山抹去眼泪后,伸手摸到一把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开裤筒,露出狰狞的伤口。
小腿破了一个大洞,血汩汩流出,洞口血肉外翻,**外围一圈焦了的外皮。
要翻过安吉山,他必须得站起来。要站起来,就要把子弹取出来。
泪水还没停,不留意滴在了伤口上面。
很痛。
阮香山吸了吸流出清液的鼻子,把海绵塞进了嘴里。
该死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根本不能看清子弹埋了多深。
翻开焦了的外皮,镊子探进挤在一起的肉里,拨开了血色的肉,一颗子弹正卡在里面。
阮香山死咬着海绵,把在眼里打转的泪水都抹掉,睁大眼看清子弹的位置。正如他猜测的,子弹压住了神经,让他无法行走。
他试着将镊子往里深,冷汗滑到他的眉毛上。
刚刚杀过人的右手还有些微抖。阮香山握住右手手腕,夹住了子弹。
子弹取出的过程很漫长,期间有几次,他痛得两眼发黑,近乎要晕厥。在子弹拔出的一刻,他也往后倒去,躺在地板上,闭上了眼。
眼泪滑到太阳穴的位置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人的温度。
但他不能松懈,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有瑟伊浮的人到来。
他绑上绷带,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将罐头等等收进背包里,把警卫员的厚外套和裤子脱了下来,自己穿上。还拿了四把手枪,一把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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