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乔昨天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一睁眼，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白光。
好刺眼啊……
“咚！”柏乔从床上跳起，一头磕到了墙上。接着，他冲向光源的方向。慌乱中腿磕到了桌子，但他浑然不觉，双手扒着那扇狭小的窗户。
郑暤被他的动静吵醒了，遂坐起看着他。
柏乔双手摸着窗框，这是他脑海中房间窗户的样子没错。
接着他慢慢转过头，他的眼前是一片一片模糊的颜色，像是边界晕染开来的颜料。
他的右侧，有一片黑。
柏乔伸出手，“是你吗？郑暤？”
郑暤愣住了。半晌后，他看着柏乔紧锁的眉头和一片茫然的眼睛，肯定他还是看不清自己。
“你能看见了？”郑暤下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能看到多少？”
柏乔摇摇头，“能感光，视线很模糊，只看得到大片的色块。”
柏乔抬起手，指向郑暤的脸，“肤色，”他的手下滑，指向郑暤的t恤，“白色。”
郑暤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你能看到我的样子吗？”
柏乔抬头，把目光重新投到郑暤脸上。他笑了笑，道：“连眼睛鼻子长哪都看不见。不过……”柏乔皱眉，抬手指了指他的右脸，“这边好像有些红色混在一起……”
郑暤不作声。
柏乔问，“是右脸……烧伤了对吗？”
“嗯。”郑暤侧过脸去，迅速接道：“对了，你对于谁是幕后主使有没有……”
柏乔摇摇头，“可怀疑的对象太多了，一个个查太浪费时间。”
郑暤皱眉，“那我们从哪里入手？”
柏乔道：“直接找宁医生就好。”
郑暤明显愣住了，“找宁医生？但我们明鉴的次数用完了，得等完成下一桩任务才能……”
柏乔笑，摇摇头道：“不用，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他。”
郑暤一愣，恍然大悟。
人间。C市。
临近年关，西北风刺骨。从医院大门进进出出的人都包裹得很严实。
“你确定是这间诊室吗？”郑暤站在空空如也的诊室内，看向身后的柏乔，问道。
“是的。”柏乔道。
“宁医生今天没有出诊？”
柏乔摇头，“我记得他是每周二下午坐诊的，应该不会有错。”
郑暤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伸手摸了摸。“桌面都积灰了，虽然C市风沙大，但起码也有三四天没人来过了。”
柏乔低头思索。片刻后，他突然抬起头，说道：“挂号，手机挂号试试看。”
郑暤迅速拿出手机。
“怎么样？”柏乔问道。
郑暤皱眉，“宁医生好像……不在这家医院了。”
“他离职了？”柏乔不解。
“不然我们去问问医院？”
“你是说我们显形？”柏乔指指自己，“那第二天的头条新闻或许是’知名画家柏乔诈尸，与神秘男子出现在医院’。”
郑暤：……
护士站。
午休时间。一位染着黄发的年轻护士吃过外卖，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刷手机。
“哎你快看那边。”她的同事碰了碰她的手肘。
“干嘛呀？”年轻护士不耐烦地抬起头。
只见，一个身高近一米九，肩宽腿长，棒球帽墨镜口罩将脸挡了个严实的男子步下生风地走了过来。
“你好，我想问一下宁双医生什么时间出诊？”
“啊？宁医生一个月前就离职了。”小护士道。
“那您知道宁医生现在在哪家医院就职吗？”
年轻护士摇摇头，“这个我们不知道，你是宁医生以前的患者吗？”
郑暤点了点头。
短暂交谈过后，郑暤得到了宁医生的电话号码，他向护士道谢后离开了。
护士站里的两个年轻护士眼见郑暤走远后。
“刚那个是明星吗？”
“不知道诶，不过起码是什么公众人物吧，普通人出门谁捂那么严实啊。”
“有没有可能是哪个模特啊？个子好高！腿好长！声音也好好听，长得也好好看啊……”
另一名护士无语：“他全脸有露出一寸皮肤吗？你怎么看出来长得好看的？”
“脸小啊！”黄发护士义正严辞道，“你看那种口罩，我戴上脸两边要露出好大一片，他戴那个口罩都把脸包严实了！脸小的人有很丑的吗！”
另一名护士面无表情。
“而且即使戴了口罩也能看出来鼻梁好高！肯定是大帅哥！刚刚应该问他要个微信的……”小护士沉浸在懊悔中。
郑暤闪身拐入了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如果这里有普通人，会看到他的身影一瞬间消失了。
角落里的柏乔却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向自己逐渐逼近。
郑暤在他面前站定，说道：“宁医生一个月前离职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工作。但护士给我了宁医生的电话号码。”说着，郑暤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机。
柏乔看着他，半晌没说话，“他的电话号码医院的app上就有。”
郑暤：……
“算了，先打打看吧。”柏乔道。
郑暤点头，拨通了那串号码，打开免提。
片刻后，冷漠的电子音从手机里传出：“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
柏乔叹了口气，摇头。
郑暤挂断了电话，两人站在灯光昏黄的走道里，面对面沉默。
突然，两人的手机响起。
郑暤一惊，迅速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内容后又是失落。
“是新任务。在A市。”
柏乔哦了一声，在昏暗的光线下，郑暤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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